我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媽通通都沒接。
又去了平常她愛遛彎的幾個地方,也是空無一人。
炎熱的七月,正是最高溫的時候。
光是找了這麼一圈,汗就已經順著我的皮膚滲透到衣服裏,帶來一片潮濕溫熱。
百般無奈之下,我隻能報了警。
但因為成年人失蹤還不滿24小時,警察目前還無法立即開始有力追蹤。
隻能讓我先平複心情,再仔細回憶一下母親也許會去哪些地方。
整整一個下午,我忙的心力憔悴。
高燒才剛剛恢複一些,頭此刻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剛回到家,就被裏麵震天響的尖叫和歡呼聲嚇了一跳。
“我抓到你了可兒!你和小時候一樣,怎麼還是喜歡躲在櫃子裏!”
顧懷笑的像個大喇叭花,全然沒有一絲屬於客人的自覺。
仿佛這棟別墅,已然能夠輕易探囊取物。
眼看家裏又被翻的一團糟,我也跟著心亂如麻起來:“喂!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媽還在失蹤著呢,就算不能幫忙,也沒必要添亂吧!”
臉上原本浮現出點點笑意的林可兒猛然僵在原地,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媽......還沒找到?電話也沒接?”
“對,我已經報警了,但目前還沒什麼線索。”
還沒等我繼續說下去,顧懷就已經先一步開口:“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吧?阿姨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沒準看到哪個帥氣老頭就跟他去跳廣場舞了,你就放寬心好了。”
他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從抽屜裏掏出一副撲克牌:“打鬥地主嗎?你應該不會像阿姨昨天輸的那麼慘吧?不然的話,這次就輪到你給我買藥咯!”
“買藥?什麼買藥?給誰買藥?”
我敏感地抓住了關鍵詞:“除了買早餐,你們昨晚鬥地主還有其他的懲罰?”
隻見林可兒拚命的給顧懷使著眼色,就快要把“你別說漏嘴”這五個字寫在臉上了。
“沒有沒有,是我不小心說錯了,沒有買藥的事......”
顧懷轉移了視線,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要不我們玩飛行棋吧?我在國外的時候經常玩兒,據說可以鍛煉大腦呢!”
“別他媽的給我轉移話題!買什麼藥!”
我把桌上的飛行棋猛的一扔:“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去調一樓的監控,雖然到時候結果都一樣,我就不像現在這麼好脾氣了!”
“你鬧夠了沒有張旭!飛行棋都打到顧懷身上了!”
林可兒梗著脖子站了出來:“這也怪不得我們兩個,你媽實在是太笨了,根本就搞不懂鬥地主怎麼打!懲罰結果就是......就是讓她去買早餐,加上......加上去幫顧懷拿藥了。”
頓時,我兩眼一黑。
顧懷所謂的病,不過就是個氣血不足的慢性病。
但他看病的那家醫院,是距離這裏足足有十幾公裏遠的一個中醫藥醫館。
媽有嚴重的暈車,平日裏是一點交通工具都坐不得。
也因此,她的活動範圍向來不超過附近的三公裏之內。
我氣血上湧,忍不住狠狠推了顧懷一把!
“誰讓你指使我媽的?誰給你的膽子指使我媽的?你別在這裏拿不清大小王,真把自己當這裏的主人了?”
推完一把之後,我仍舊覺得不解氣,又揮起胳膊,想要重重給他一拳!
“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這裏根本就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出去!”
林可兒死死護在顧懷的身前,仿佛老鷹捉小雞一般的防著我。
“你出言不遜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想打人!張旭,你現在和一個野人有什麼區別?”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她身後的人才是她真正的法定丈夫。
我難掩失望:“你......你確定要護著他?媽對你一直掏心掏肺,要不是你一直給顧懷撐腰,媽會在大半夜淩晨出門給他拿藥嗎?歸其根本,不過就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罷了!”
“你現在這副作態是在給誰看?真是叫我惡心!”
這番話,成功讓林可兒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嘶,好疼!”
顧懷捂著胸口,拚命地將林可兒往他懷裏帶:“可兒,我好難受......我身體本來就不好,是不是要死了?”
“你別說瞎話!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林可兒的神情瞬間染上心疼,轉過頭來,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你要是容不下顧懷,那我也和他一起走!沒必要在這裏礙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