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先是震驚,然後就是恍然大悟的不耐煩。
「江梨,你鬧夠了沒有。」
「自殺,割腕,患癌,你在這給自己疊buff呢。」
「別最後這樣都沒死成,那可真就是醫學奇跡了。」
我自嘲般地點頭,
「放心,成不了醫學奇跡,我會死的。」
賀辭的不耐煩已經達到了頂峰。
他攬著沈月柔扭頭就走。
「我沒空看你演戲,你愛怎麼樣怎麼樣。隨你便!」
賀辭的性格我太了解了,相處這麼多年。
隻要他一不高興,我一定會像個狗一樣去哄他。
所以後麵就算出現了沈月柔這一檔子事,他也有恃無恐,一點都不掩藏。
光明正大的好像我是那個後來者一樣。
他習慣了我因為沈月柔爭搶,吃醋,以至於我後來都分不清他到底是討厭還是享受這種感覺。
因為他明知道我會崩潰,會咆哮,還是絲毫不隱藏。
明明他可以騙我的。
可是這次不一樣。
我都要死了,還慣著你幹嘛?
我隻是坐著,靜靜地看著他攬著沈月柔走出去。
「那你快去陪沈小姐休息吧,她身體不好。」
賀辭怔在原地,過一會語氣又自大起來。
「好呀,我這就陪小柔去休息。」
「你最好別再來煩我。」
我點頭,「好啊。」
「好個錘子,」
一直沒說話的謝如風走了過來,他脫下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這醫院太晦氣了,我們換一家。」
他扶著我就要往出走,對著正在門口的賀辭,眼神不善。
「好狗不擋道,起開!」
「還有,我可不是什麼新情人,我是......」
「舊情人。」
......
謝如風帶我換了個醫院。
他坐在我旁邊看著醫生給我拆了重新包紮。
我還是有些不自在,主動開口。
「啊,那個,婚紗給你吧,我再訂做一套。」
謝如風沒反應,盯著我血肉模糊的手腕出神。
「為什麼就給我了?不是說你比較急?」
「為什麼突然自殺?」男人低下了頭,像是犯了錯。
「是因為我說借用你的婚紗嗎?」
這人,婚紗到手不就得了?
還問啥理由,跟逼供似的。
可是他對我這樣好,我想著編編謊話騙騙他,等對上他的眼神,那樣真摯,一句假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沒想到你這麼好,早知道這麼好我就給你也設計一款了?」
「我看那小香風款的不錯,我給你整一款?」
「從今以後,我們就是生死之交!」
「就算你不來借用,我也打算自殺來著,不過我想的是等著跳海來著。」
「實不相瞞,我早就選好地了。」
我衝著他俏皮的眨眼。
沒有注意到他異樣的眼神。
咦,怎麼突然不疼了。
一看醫生也一臉驚訝的盯著我倆。
也許是覺得這種討論生死的病人太少見了吧。
「腫瘤控製好的話,還可以繼續活幾年的。真的不打算治了嗎?」
「可是我不想化療,那樣忒醜了,我想美美地死去!」
「我活夠了,不差那點時間,而且我本就一個人,也沒有愛我的人,沒啥牽掛的。」
我衝著站在身後的謝如風眨眼。
我不明白謝如風為什麼眼眶紅紅,他隻是看著我,
「江梨,你能再給我設計一套嗎?不要婚紗,要西裝。」
「我的意思是,不然我們做個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