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癌症第六天,我給自己定做了一套壽衣,婚紗樣式的。
是我自己設計的。
希望來世我不再孤單一個人,不再被人搶男朋友,
不再......沒人愛。
我收拾好東西,留了一封信,想著找個小公寓安安靜靜等死。
壽衣店卻突然給我來了電話。
「江小姐,前些日子你定做的壽衣婚紗被一位先生看上了!」
「他說他很急,非得先借用!」
「江小姐,您急嗎?方便先讓這位先生用一用?我們這邊立馬趕做一件新的出來!」
......
我他媽不方便!
聽說過借錢、借書的。
有讓人借壽衣的嗎?
先不說那玩意燒了那還能用嗎?關鍵一個大男生用什麼婚紗啊!
氣血翻湧,我看著眼前這小粉色棺材更不開心了。
殯葬店的店員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我把滿口將要說的臟話硬生生咽在嘴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壽衣婚紗是我提出來的創意設計的吧?」
「啊,對,江小姐。」
「我沒有收你們一分創意費,並且還付了一大筆錢用來訂做,你現在和我說有人想借用我的這件壽衣婚紗?」
「實在對不起,」壽衣店的店員聽起來有些為難,「但是這位先生的樣子看起來太糟糕了,我......」
我淡淡開口,打斷了對方:
「不好意思,那是你們的事。」
這麼多年,我天天嚷著讓賀辭給我買婚紗,快死了都沒買成。
現在我自己提出來的創意,用自己的設計定做的壽衣婚紗,我不信我還穿不上了?
我正要掛斷,對麵傳來了呼呼的風聲。
有些刺耳還有些熟悉。
「江小姐,我有急用,多少錢隨你開!」
麵前的棺材又換了一批,我和這邊的店員提著意見:
「我想要那種淺色的棺材,不是這種芭比粉,懂嗎?對對對,這種就行。」
我突然想起還在通著電話:
「你有我急嗎?」
「這不是錢的事兒。」
那邊久久沒有聲音。
壽衣店那邊的人聽起來更加為難了。
我聽到店員喊他——謝先生。
手機上此時又彈出來醫生的消息。
【盡快來化療。】
我有些煩躁,開了口:
「謝先生,我不難為你,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嘴,你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這樣吧,讓他們先做著,最後誰先死誰先用怎麼樣?」
「哦,不好意思,你是自己用的嗎?」
「如果是的話,我正在殯葬店看棺材,小香風的,你要不要過來一起看看?」
電話那頭驟然安靜了下去。
我同樣沒再開口。
話雖然放了出去,但我有點後悔,想了想還是不要那樣悠哉悠哉的等死。
既然是個陌生人,又是我自己設計的婚紗,還是我穿第一次比較妥當。
這樣一來,我還是別租小公寓了,到時候自殺再給人家房弄成凶宅,賣不出去。
我還是回了家,準確的來說是賀辭的家。
我陪賀辭多年,風裏來雨裏去,賀辭用賺的第一桶金買了這套房子送給了我。
也不算送,畢竟房產證寫的是賀辭自己的名字。
也許因為這間屋子以前承載了太多歡笑,現在看來冷清的不像話。
前段日子,賀辭說要出差,其實我想說的是,我看到了他行李箱裏準備的精致香水。
不過我快死了,也不能總占著窩不是。
我掏出手機,沒有一個電話也沒有一條消息。
我歎了口氣,給微信置頂的聯係人編輯了條消息。
「賀辭,你看過信了嗎?」
久久,久久,對麵都沒有回信。
我又不死心的發:
「賀辭,我生病了,你能不能陪陪我?」
對麵還是不回消息,再過一會我點進去看,朋友圈已經出現一條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