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恨不得在裴曆書那張裝蒜的臉上狠狠扇一巴掌。
“我現在就帶女兒轉院,重新診斷!這份協議我絕不會簽字!”
見我一臉憤恨,裴曆書皺了皺眉。
“薑妍,你不要無理取鬧。昨晚你回去了,我在這裏一夜沒睡。搶救的過程我都看著。”
“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事實已經如此,你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好嗎?”
我冷笑一聲。
“你是讓一個母親,麵對生死未卜的孩子,控製好情緒嗎?”
“我昨晚為什麼回去,不就是因為你媽非說自己心臟不舒服,要我去照顧嗎?”
裴曆書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你不要一會怪罪我媽,一會怪罪我。是小媛的命不好。”
“簽協議的事情,剛才你明明答應了,出爾反爾不覺得自己很情緒化嗎?”
看著他事不關己的神色,我懶得再多說什麼。
現在最重要的是立即轉院,重新診斷和治療。
眼前的裴曆書,已經不是那個在小小的出租房裏,和女兒赤腳在地上潑水戲耍的男人了。
我重重推開辦公室的門,向重症監護室走去,手機上按出一串熟悉的數字。
和裴曆書結婚七年,我也和家人斷掉聯係七年。
隻因父母和哥哥極力阻止我們結婚,我放棄富庶的家業,和裴曆書一起換了座城市闖蕩。
而現在,能幫助我的,隻有永遠對我不離不棄的家人。
撥通電話,來不及解釋前因後果,我隻哽咽著說了一句,便已泣不成聲。
“爸媽,救救我的女兒,她現在必須轉去省裏最好的醫院......”
爸媽不計前嫌,已經迅速聯係全省頂尖醫療團隊。
掛斷電話,我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
距離轉院團隊到達還有兩個小時。
裴曆書這時急匆匆的趕來。
“薑妍,你怎麼在這兒!別無理取鬧了,跟我去簽協議吧。咱們之前已經答應了,整個醫生團隊都在等著。”
我不看他,隻是盯著重症監護室的門。
見我沒有反應,裴曆書露出幾分急躁。
“別愣了,快走吧,不要讓醫生失望。”
我扭頭看著他。
“女兒還躺在ICU,你就這麼急不可耐的打她器官的主意?”
裴曆書頓時有些慌神。
“你說什麼呢,這是我們的女兒,我怎麼會這麼禽獸不如。”
“隻是現在女兒已經腦死亡了,沒有蘇醒的任何機會,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而且器官捐獻這件事情,非常有意義,女兒以前看電視的時候就說過,想要讓自己的生命更有價值,這不正是滿足了她的願望嗎?”
聽到這話,我怒火中燒。
幾個月前,裴曆書突然讓我們一起看了些關於器官捐贈的公益紀錄片。
當時女兒確實看的眼淚直流,小小的她如此善良。
隻是想不到,女兒的善良和我的信任,都成了裴曆書為這個計劃做的鋪墊。
我用盡力氣,一耳光扇到他右臉上。
“給我滾!我哪也不去!誰也不要動我的女兒,我要轉院!”
裴曆書趔趄後退,捂著臉十分狼狽,忍不住吼了起來。
“你為了自己的心結,強行把女兒留在世上,讓她生不如死的活著,有什麼意義?”
“她的肌肉會萎縮,會長出褥瘡,整個人都會腐爛,活著腐爛!讓她受這種痛苦,為什麼不讓她平靜的走!”
我瞪著眼前陌生的丈夫,冠冕堂皇的語言下麵全是預謀已久的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