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著衛漣抱起魏芙兒,往醫館方向跑去。
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眼我,一臉不屑。
我內心一陣淒然,樊知曉,你還在期待什麼,他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啊!
大夫不認識他倆,便說:
「您夫人隻是有點過敏反應,吃點藥休息下就好,不必擔心。」
衛漣仍舊放心不下,抱著魏芙兒,對等在門口的我說:
「你走回去吧,馬車要給公主躺著休息。」
魏芙兒望著我,眼裏有鄙夷,有嘲諷,還有一些得意。
我沒理會他們,一個人走在京城繁華的大街上。
行人很多,穿著打扮,都是光鮮亮麗的樣子。
隻有我,臉上雖血已止住,但狼狽得讓人害怕。
他們像約好似的,見到我都自覺遠離,生怕惹上這黴運。
嗬嗬,不怪他們。
這世上的人總是天然喜歡,看起來美好的事物,對於落魄之人,除了唾棄還是唾棄。
我活了十多年,竟一直身在夢中,如今才清醒。
到府之後,我沒有進衛漣房間。
拿著爹爹的劍,在院子裏練武。
不一會,夫人便拉著魏芙兒的手,從衛漣房間出來,滿眼關懷。
魏芙兒跟著夫人走時,看到一旁的我,忿忿道:
「等我住過來,你立馬給我消失。」
夫人臉色微僵,隨即又恢複了原本的笑意。
我看著她,握緊了手中的劍。
如果順利,你這輩子應該沒有住過來的可能性。
第二日,吃過早飯後,魏芙兒在房間纏著衛漣,少女的嬌聲陣陣傳來。
我烹好茶端進去時,衛漣眼裏的柔情,突然轉向我。
魏芙兒看了眼他,又撇了撇我,說「衛漣哥哥,我突然想練練武,讓知曉陪我好嘛~」
這個女人找我,心裏肯定憋著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放下茶盞就往外走。
「站住!」衛漣嗬斥一聲。
「別忘了,你爹爹還在我這裏,原本打算這幾日,就讓他入土為安的。」
我的後背突然僵住。
壓抑在心底的恨意,像春天的野草,稍一觸發,便火勢旺盛。
魏芙兒從小習武,每一拳都重重打在我的臉上、肋骨、前胸。
不一會,我就鼻子嘴巴全是血,渾身變得青一塊紫一塊,被陶瓷碗劃破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她見我這樣滑稽,打得更是用力。
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陽光晴好的日子。
爹爹陪衛漣習武,我在旁邊叫嚷著要加入。
衛漣拗不過我,隻得一心陪練,被我一錘一錘打在身上,嗷嗷叫得滿院子瘋跑。
爹爹坐在椅子上,笑著叫我別太調皮,以後可是要給人家做夫人的。
我羞紅臉躲在爹爹身後,衛漣也跟著傻笑。
正想著,魏芙兒一拳打中我的眉心。
瞬間,眼前腥紅。
好像又看到了,衛漣殺爹爹的場景。
四周都是血,爹爹被抽空般,整個人無力地倒下。
我回過神,將指甲摳進土壤,支撐身體爬起來,用盡渾身力氣對魏芙兒的頭揮去。
空氣中,都是我嘴裏噴出的血氣。
她像看怪物似的,竟半晌沒反應過來,不偏不倚接住了我那一拳。
許是用力過度,我整個人直直的後倒下去。
天空眩暈,隻有爹爹的臉出現在眼前,他在微笑,對我笑。
我閉上眼睛,在心底發誓,一定會殺了衛漣,替您報仇!
再次醒來,是在床上。
迷迷糊糊睜開眼,竟發現衛漣一絲不掛躺在旁邊。
他見我醒來,叫了聲「阿曉。」
目光溫柔。
我的頭一震,清醒過來。
屈辱之感衝上腦門,我裹好自己,對著他的臉狠狠扇了一耳光。
他沒有惱怒,反而像獲得某種力量似的,一把摟過我壓在身下。
然後,強吻起來。
我感覺,整個人都快窒息了,喘不過氣來。
有漫長的幾秒,我被死死控製,任由他的大手,在我胸前遊走。
他說「阿曉,我心裏一直有你,你爹爹的事,我也逼不得已。」
我趁機一把推開他,眼圈開始泛紅。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殺我爹?」
「因為」他望著我,眼裏有深情,有愧疚,還有一些複雜的東西。
我看不懂。
「因為什麼,說不出來了嗎?」
他再次伸手,想要將我抱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