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父的屍體被發現了,這是繼父失蹤後的第六天。
城中村外的拾荒者翻檢垃圾桶時翻出一具血肉淋漓的屍體。
審訊室,刺眼的白熾光下,兩位年長的警官盤問著我對繼父的恨意。
我看到他們桌前的名牌,一個姓陳,一個姓張。
兩雙如鷹眸緊緊審視著我的神情:“你繼父死了,你知道嗎?”
我的手顫抖一下,作出驚訝的表情:“怎麼會?”
陳警官沉默著觀察我的表情,良久:“他被人虐殺拋屍在了一個垃圾桶裏。”
“我們查了徐鴻的所有關係網,對他有殺人動機的隻有你。”
我的眼睫劇烈顫抖,“怎麼會,他可是我繼父。”
另外一名姓張的警官走了出來,他抓起我穿著長袖的手臂,不顧我的掙紮慢慢拉上袖子,指著我滿胳膊的傷痕問,
“他長年累月虐打你,你恨他,是嗎?”
我猛地抽回我的手臂,垂下眸子,“但是他也付了我的學費。”
“那看看這個,”陳警官扔過來一個裝著書記的袋子,憐憫而又篤定地看我,“這是死者身上發現的手機,修複好後我們在裏麵發現了一些跟你有關的視頻。”
我恐懼地盯著那個手機,發抖,流淚,在我最為討厭的目光中瑟縮。
警官的聲音還在繼續:“徐明的屍體被破壞嚴重,凶手有明顯的泄憤傾向,且切下了他的下體。”
我控製不住地做出吞咽的動作,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是,我恨他!我時時刻刻盼著那個惡魔出意外死掉。”
“但是我需要他。他拿著媽媽攢下的所有錢,我需要那筆錢去交學費。”
“就像之前我認為他失蹤來報警一樣,我想要朝著我想象中未來的方向走,我需要他來交學費下,我不會因為他毀掉自己的。”
“所以我不會殺他,就算是也不會是現在。”
麵前的兩位警官沉默了,“死者死亡的時間大概在六點到八點,而你家附近超市的監控拍到你七點回家。而學校正常六點放學,能告訴我們這中間你去哪裏了嗎?”
我的眼睛不斷閃爍:“我隻是不想回去,在學校閑逛刻意拖延時間而已。”
陳警官重重歎了口氣,“監控中我們看到死者下午離開時有發過一條短信,我們現在正在努力恢複手機被刪掉的數據,希望那條短信的收件人不是你。”
“小姑娘,我們是好心勸你,現在承認的話可以算是自首。你還小,還有希望。”
我抬起頭直視兩位警官的眼:“那天周一,我隻是不想回去故意拖延而已,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