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親戚看著我們一家的鬧劇,也懶得搭理我們,直接找借口回去了。可是姑姑卻在那裏到處勸。
【來娣啊,別忘了我們之前商量好的。】
我直接拽著郝耀祖往他們那邊走,真以為我這幾年武術白學的,郝耀祖這個酒囊飯桶還能跟我比。
姑姑又走向我:【秀梅啊,今天是大年夜,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郝耀祖,給我道歉。】
【郝秀梅......你。】姑姑瞥了媽媽一眼,媽媽直接閉上了嘴。
姑姑從我手裏拿出瓷片:【耀祖,道歉。】
【呸,我憑什麼給她道歉。她不夠就是個賠錢貨。】
郝耀祖想直接往房間跑去,我抓住他的脖子直接一摔。
【哎呦,我好疼啊,媽媽,媽媽,賠錢貨打我。你個賠錢貨,早點死吧。】
【大過年說什麼死死死,不想好了吧。】
我剛伸手準備抓住郝耀祖,一個掃帚直接打在我的胳膊上。
媽媽拿著掃帚打算接著打,我一把抓住掃帚,一拽。
直接把掃帚當棍子用,往他們身上打,特意挑打得疼卻留不下印子的地方打。
我看在旁邊看戲的姑姑,直接裝作不小心,故意往她身上打。
郝耀祖看到戰火沒波及到他,直接爬起來往房間跑,卻突然左腳絆右腳摔倒了。
姑姑在旁邊大叫:【哎呀,哎呀,別打了別打了。大過年的,別打了。】
我放下掃帚:【哎呦,媽媽,你怎麼了?我這段時間醫生說我有精神病,受不了刺激。】
【你,你......】媽媽指著我,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怪叫一聲。
【哎呦,我頭好疼啊,我又想發瘋了。】
母親直接閉嘴了。
姑姑攔著爸爸媽媽,深怕他們動手。【消消氣,消消氣。別忘了我們之前說的,忍忍就好了。】
你該防我動手吧。
爸爸媽媽突然冷靜了下來,死死地盯著我。
看著他們反常的行為,我更加警惕了。
爸爸用力地把桌子踹翻,桌子卻以不合常理地方式倒向了爸爸。
爸爸被桌子壓倒了,他直接躺在剩飯剩菜裏,臟死了。
我直接大笑起來,我握住脖子上的玉墜。
爸爸看了我一眼,強忍怒火,直接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間。
姑姑直接拉著我坐下,問了我這些年的情況。
【聽來娣說,你現在還沒結婚,姑姑給你介紹一個人,你們可適合了。】
我把手直接抽出來,拒絕了她的意見,拿紙巾擦了擦手。
姑姑的臉色變了。
【你說不結就不結?人我看過了,40歲,家裏有錢,就是腦子不好,配你綽綽有餘了。】
我又拿起掃帚揮舞,媽媽直接閉嘴了。
我名校畢業,年薪0w,現在也就28歲,他也配?
我小時候,我名列前茅,郝耀祖卻年年倒數。
爸爸媽媽逼著我輔導弟弟,郝耀祖成績差,就打我一頓,直接把我丟到茅房裏,餓我一夜不給吃飯。
郝耀祖成績進步了,他們一家三口就一起出去吃好吃的,而我隻能自己弄點糠咽菜吃。
媽媽總是驕傲地說,我們耀祖可是好苗子,以後肯定厲害。
我有一次羨慕極了,小心地拽著媽媽的袖口。
【媽媽,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
媽媽直接一腳踹過去。
【吃吃吃,就知道吃,女孩子吃這麼好有啥用。】
媽媽直接把我扔到茅房,一晚上沒給我飯吃。
不是不想帶我,而是他們壓根沒把我當作家人。
在他們眼裏,我是個女孩,我不配。
後來我第一名考上高中,媽媽想讓我直接去其他村裏打工,給弟弟賺錢娶媳婦。
【女孩子讀什麼書,打工給耀祖娶媳婦最重要。】
【媽媽,我真的想讀書......】我急得直跺腳。
哪怕我知道希望不大,但我也要爭取。我不希望我的人生都被迫圍著郝耀祖轉。
我隻有讀書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擺脫我的原身家庭。
【家裏沒錢,讀什麼書,我跟你姨商量好了,去磚廠打工,一個月不少錢呢。】
磚廠,當時隻要心疼家裏孩子的,沒一個願意去。
【媽,家裏又不是真沒錢,就算沒錢你隻要少給弟弟買一點鞋,那就......】
媽媽直接一巴掌,打斷了我剩下的話。
【你是什麼玩意,也配惦記你弟弟的東西?】
郝耀祖跑過來。
【媽,我要買雙鞋。】
媽媽立馬笑臉吟吟,拿錢給郝耀祖。
【耀祖啊,多拿點,照顧好自己。】
我那時候一年學費兩百元,我弟弟一雙鞋就300元了。
那時候,我沒想過。爸爸媽媽都不工作為什麼家裏會這麼有錢。或者說,為什麼我們整個村都那麼有錢。
我看著他們醜惡的嘴臉,我原本準備一個人跑出去打工,賺錢上學。
所幸,我碰到了一個好心人資助。
他一年資助我800元,但每年都會在學校那裏確認我會報名後,再打款。
但資助的錢除了200元學費,其他都與我無關。
媽媽拿著這個錢給弟弟買好吃的好玩的,而我每天都在想盡辦法賺錢去維持日常生活。
我一個饅頭能吃一天,每天餓得前胸貼後背。十七八歲的我看著跟個13歲的丫頭沒什麼區別。
老師跟同學可伶我,有事給我分點吃的,我這樣才順利的度過高中三年,考上了名校。
他們拿了錢後卻一直運氣不好,動不動摔個跤,生病,反而花出去了更多的錢。
我也試圖找尋過資助我的人,但他好像從不存在於這個世上,沒有一點蹤跡。
他是我悲慘童年的一絲亮光。
大學,我毫不猶豫選擇了一個離家最遠的大學。
我家在最北邊,而我的大學在最南邊。
我現在都記得我舍友看到我第一眼有多麼的震驚。
我瘦的身上沒有幾兩肉,骨頭都肉眼可見,衣服也破破爛爛,整個頭發像枯草,臉上還有挨打的痕跡。
脫離了家庭,我的生活有了改善。
大學的資助全部都打到了我的校園卡,我不知道好心人是怎麼知道的。
媽媽以為神秘人停止資助了,直接讓我不要讀了,可是電視台都來我家采訪,她沒辦法不讓。
電視台的人走後,直接對我拳打腳踢,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你真是個賠錢貨,家裏沒錢,你要想上,你就給我自己賺錢。】
姑姑在旁邊慫恿,讓我每月賺錢全打回家,給耀祖用。
媽媽同意了,從此之後,我再也沒回過家,也沒找他們要一分錢。
待我畢業了,她直接要我把工資卡給她。
【我幫你存著,到時候你要用了我就給你。】
哪怕我對他們失望極了,可內心還是一涼。
我直接掛了她的電話,每個月按照最低養老標準給她打過去。
我怕被法院強製判,我不想跟他們沾上一點關係。
郝耀祖初中就天天逃學,在我上高中的時候,天天去我學校帶著一群混混來找我要錢。
郝耀祖明明知道我拿不出錢,他隻是想來打我。
不給就讓他的兄弟打我一頓,回去跟爸爸媽媽告狀。
每次回去,還要受到爸媽一頓毒打。【就不該讓你去讀書,天天吃我的,喝我的,連點錢都不願意給弟弟。】
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呢?
明明家裏很有錢了,但依舊要從我這裏拿錢,好像這樣我才有存在的意義。
姑姑直接拿了杯水給我喝。
【喝了吧,喝了回去睡吧。】
哪有地方給我睡覺,從小到大我都隻能睡在大廳裏,整個家裏仿佛沒有我的存在。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姑姑,接過她手中的水杯。
喝完,我直接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