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宮裏落井下石之人處處皆有，更何況秦嬌言平時苛待下人，動輒打罵。

她一朝失勢，宮裏人人可欺。

如今她已不複先前榮光，整個人也沒了精神，顯得頹廢。

看到我，她雙眼放光，過來緊緊抓著我的肩膀。

【皇後娘娘，你這是做什麼......】

【不要廢話！】

她有些神經兮兮地開口，時不時朝內殿瞥一眼。

【你讓裴知禮來見我，他不肯見我，你讓他出來......我要見他！】

她說話語無倫次的，但我還是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如今裴知禮已經失望到不想見她了，竟然讓她求到我頭上來了。

不過，真當我是沒有脾氣的軟柿子啊。

我將她的手掙開，語氣冰冷。

【若陛下不想見，那臣也無法，娘娘請回吧。】

她呆滯住，似乎沒想到我也敢拒絕她了。

一時惱羞成怒，朝我撲來，嘴裏大喊。

【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為你，全都怪你！！】

我沒有還手，任她打罵。

不過一會，就聽到熟悉的聲音，蘊含著濃濃的怒氣。

【住手，秦嬌言，你在做什麼？！】

一雙大手將我攬入懷中，我抬頭看見裴知禮擔憂的表情，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我沒事。

看見這些小動作，秦嬌言更怒了，她質問。

【你為什麼不來見我，你真的愛上她了嗎？裴知禮，你這麼做對的起我死去的父兄嗎？！】

蠢貨。

斯人已去，留下來的恩情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好像在挾恩邀寵一樣。

一日兩日受得了，日子長了誰都會厭煩。

果不其然，裴知禮臉上浮現出不耐的表情。

【朕對你還不好嗎，你每次都拿死去的人來說事。這麼多年朕隻有你一個皇後，殿前沒有婢女，就連你的姊妹朕都要幫扶！】

他越說越激動，我安撫地拍拍他的手，他的眼神在觸碰到我時變得柔軟。

本來就有些瘋癲的秦嬌言被刺激到了，直接不管不顧地飛奔過來。

【你果然是愛上她了，那你就看看這個連麵具都不敢揭下來的賤人長得什麼......】

她的話突然頓住了。

麵具下是一張清冷如謫仙般的臉，臉頰兩處有淡紅色的暗紋，也不顯得怪異，平添了幾分明豔。

裴知禮看著我的眼神也從呆滯轉為欣喜，他的目光盛滿了柔情。

【朕不知，錦玉你是這般模樣。】

我低下頭，佯裝害怕。

【陛下勿怪，身逢亂世，臣也是身不由己。】

秦嬌言表情變得扭曲，她又準備過來，卻被裴知禮一把推開，倒在地上受傷地看著他。

【皇後德行有失，禁閉一個月，以示懲戒。】

我看著秦嬌言無聲地流著淚，像是不明白以往的愛人為何會變成現在的模樣，不由笑了笑。

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和一個無禮惡毒的孩子，會喜歡哪一個？

答案顯而易見。

這還隻是開始呢，秦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