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異香環繞,他已經喝下了藥,卻沒像上次那樣睡著,整個人昏昏沉沉,還有點意識。
我收起袖子,扯得肩膀的傷口一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他像是被驚醒了,詢問。
【錦玉,沒事吧。】
【沒事的陛下,都是小傷。】
怎麼會沒事呢,那麼大一個硯台砸在肩膀上,半個肩膀都是青紫青紫的痕跡,看著都揪心。
江公公佯裝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
【還小傷呢,聽太醫說錦姑娘半個肩膀都青了,動一下便痛......更何況姑娘還是醫官呢,這不是折磨人嘛。】
裴知禮半晌沒有說話,而後重重歎一口氣,虛握著我的手。
【錦玉,是朕愧對於你。若你以後有什麼要求,盡管向朕提......朕盡力而為。】
我搖頭,恭順道。
【隻要陛下龍體安康,臣便知足了。】
突然又聽見一陣鬧騰的聲音,明白是秦嬌言來了。
我彎腰行禮,她厭惡地瞥了我一眼,我裝作看不見。
裴知禮皺了皺眉,沒有像先前一樣安撫她,語氣裏有些無奈。
【嬌嬌,你來做什麼......】
聽到這話,秦嬌言像被點燃的炮仗,一下子怒了。
她將我拽到跟前,扯痛了我的傷口,我沒有大聲哀嚎,隻是小聲吃痛地呼氣。
裴知禮微微有些怒了。
我滿意地看著他質問秦嬌言這是在做什麼。
畢竟還是個皇帝,也不能容忍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吧。
當然,這些在秦嬌言眼裏可能隻是撒嬌的手段。
對於他來說,一個為了他好還被如此對待的醫官他都護不住,隻能看著她幾次三番被刁難,何不覺得屈辱呢。
【裴知禮,把她舌頭拔了吧。】
她理所當然地開口,一時間屋裏的人都沒有說話。
【我同意她可以暫時留下,但你要把她舌頭拔了,不然她巧言令色,要是你上當了怎麼辦。】
用最天真的口吻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還真是蠢到家了啊。
都不用我出手,她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我樂於欣賞秦嬌言這幾乎失智的表現,等待裴知禮下一步動作。
【這件事,朕不能答應你。】
秦嬌言沒有看出裴知禮的不滿,隻會因自己需求沒有得到滿足而生氣。
【裴知禮,你為什麼不這麼做,你心疼她了不成?你不要忘了,你說過你這輩子隻會愛我一個人,而且我父兄都是因你而死,你不能忘恩......】
【皇後!】
這是他第一次喊出這個名諱。
【朕看你是被朕寵的沒邊了,去禁閉......一個時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