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有一個籌劃,那就是取得景唯的寵愛,從而打消他征戰的心。不曾想,他本身就很寵愛我。
景唯宵旰憂勤,卻總會抽出空閑陪我。
原以為我會很難適應柔鄯的生活,但景唯為我請了漢廚,置了漢裝,就連寢殿的布設都仿照了我舊日的閨房。
他一切都依著我,唯獨不許我詢問政事。
前幾日我引景唯陪我喝酒,他易醉,我故意多灌了他幾杯。
景唯不對我設防,很快伏案醉倒,我便開口試探兩國形勢,不料他勃然大怒,直接掀了酒桌。
“後宮不許攝政!”
我旋即下跪:“妾身知錯。”
景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俊逸的麵容掛著酒色,眼淚不受控製地翻湧而出:“婉兒,我們不是夫妻嗎?你為何總在濃情蜜意時試探孤?為何不能真心對孤?是因為......你心裏還裝著他嗎?”
我一怔。
景唯說的“他”應該是祁子舟。
我自知,與景唯同塌,有些事是瞞不過去的。
可景唯從未揭穿過我,如今看來,私下是查過的。
麵對景唯的質問,我隻能避重就輕:“妾身知錯。”
此事過後的小半個月,景唯都沒有來看我,不知是不是真的厭棄了。
自遇刺,秋月可能受驚過度,竟然得了啞病,怎麼醫也醫不好,偌大寢宮,連一個說知心話的人也沒了,隻剩“平安”、“喜樂”兩隻雀兒嘰嘰喳喳,偶爾吐出一句“公主吉祥”。
直到平安消失又出現的那日,我發現了纏繞在它腳環上的、被羽毛覆蓋住的紙條。
“柔鄯軍報 每月十五”
這字跡分明就是祁子舟那混賬的。
每月十五......今日便是十五。
我暗自揣摩這八個字的涵義,不禁把目光移到低頭啄食的平安身上。
難道,這雀兒每月十五都會傳遞一次消息?
祁子舟想讓我在下月十五,將柔鄯的軍報傳遞出去?
我拿著紙條的手顫抖起來,又激動又惱怒,祁子舟把我當什麼?
他不知道東窗事發的後果嗎?
可是,這兩隻雀兒都是父皇送我的,祁子舟這麼做,難道已經得到了父皇的支持?
我倒吸一口涼氣,不可能,父皇一向疼愛我,怎會不顧我的安危。
難道家國已陷絕境?
想到這我的眼淚就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