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怒火上身，發了熱，又策馬回府，染了風雪。

寒熱交加，當晚便發了高燒。

隻覺渾身熱得跟火爐一樣，難受至極。

耳邊傳來嗡嗡作響，聽得並不真切。

卻有一句入了耳。

「你說你怎麼就偏偏喜歡趙承熠，那小子有什麼好的。」

我迷迷糊糊入了夢，腦子裏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無數過往的畫麵閃了出來。

端莊溫柔的皇後娘娘問我：「你為什麼喜歡熠兒呀。」

我說：「因為他對我好，也對娘娘好，因為他真摯勇敢，會為了我豁出去。」

隨後阿娘又問我：「你喜歡趙承熠就因為他對你好嗎。」

我說：「那您當初不介意阿爹寒門出身，不也是因為他對你好嗎。」

我倔強的反駁，阿娘聽後啞了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隨後是兄長第一次出征時對我說：

「雁兒，如果別人對你不好，那你也不要對他好，受了欺負別強忍著，打回去就是了，大不了阿兄回來給你兜著。」

最後隻剩我一人站在荒蕪夜色之中問自己，還喜歡他嗎。

出現的畫麵卻是他滿眼憐惜的為林淺披上狐裘，卻忽略了我滿身的風雪。

他滿懷歉意的邀我吃飯，卻忘了我吃不得栗子糕。

他滿心歡喜的飯都不吃了隻為給她尋一本醫書，卻毫不在意的拋下我。

他欺騙我，他聽信林淺的片麵之詞，苛責我。

這些畫麵每出現一下，我的心就像別冰刀割裂一下那般，又冷又痛。

對，就像兄長說的，對我不好的，我也不要對他好。

他既然做不到真心待我，我又何必癡心以待。

我不斷的安慰自己，漸漸的沉睡過去。

醒來時，我的一句話就是：

「娘，退婚吧，我不要嫁給趙承熠了。」

阿娘的眼神明明是驚喜的，卻又不敢展現在臉上。

怕我是燒壞了腦子，覆手在我額上探了又探。

隨後又神神叨叨的問了我許多問題，見我答的分毫不差，才放下懸著的心。

我醒後的那幾日，娘高興得每餐都多吃了一碗飯。

入了宮，才知道皇後娘娘因為此事狠狠責打了太子，林淺也被攆出了太子府。

「此事當真沒有挽留的餘地了嗎，熠兒以往不是這般的。」

「千雁此番已然下定決心，娘娘不必再勸了。」

「萬千雁，你竟還有臉麵叨擾到母後麵前。」

未等我離開，趙承熠就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母後，此事分明事是千雁有錯在先，該罰的人是她才對，你不能這般驕縱她。」

「林淺是孩兒的恩人，又守禮安分，是絕不會衝撞了她的，反倒是她平日裏心高氣傲慣了，心眼也狹隘了。」

我退至一側，並不正眼瞧著他，隻對娘娘說道：

「此事就麻煩皇後娘娘了，千雁先行告退。」

這時趙承熠才發覺氣氛不對，神色緩和幾分，聲音也低下幾分。

「千雁，你在麻煩母後什麼事，你不要以為。」

「夠了，是與你退婚的事。」

娘娘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趙承熠卻怔在原地，半響後咬著牙說道：

「不行，孤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