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去而複返,甚至又多了些許雜亂的腳步聲。
告訴我,我的篤定是錯的。
阿娘。
不。
應該說許知禾的阿娘,真的來了。
她就在我旁邊,我看不見她,隻能聽見她的聲音。
「鄭老,怎麼回事?天天用那麼珍貴的藥材,都不能讓她醒過來?」
鄭郎中是京都出了名的醫術高超且刻板。
他聞言依舊還是一板一眼地把剛剛跟許知禾說的話再次複述一遍:「藥治標不治本,有些病是醫術也無能為力的,更何況如今是這位小姐自己想放棄活下去的希望,所以還是需要大人和夫人您們來,看看能不能有一線生機。」
阿娘周身的厭煩,連我這個隻能聽聲音的人都感受到了。
「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貪玩任性最是怕疼,就不是能放棄生機之人。」
鄭郎中似乎愣住了。
過了許久才遲疑地問:「夫人那您的意思是要斷藥嗎?」
斷了藥,沒了滋養,這人不消一日就沒了。
其實這樣也好,免得我再這般渾渾噩噩下去。
我是這麼想。
可。
阿娘卻突然動氣:「我有說要斷藥嗎?她是我......」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隔了許久,才低聲繼續:「她好歹喚了我這麼多年的阿娘。」
「夫人您試試可以把這位小姐喜愛的物件或者話本,喜歡的樂器,拿來讓其多聽聽,或許能多些醒來的毅力。」
阿娘想了想對身側侍奉的丫鬟說:「去叫少爺買些書市剛上新的話本,再順道去趟東市看看青兒最愛聽的戲班子還在不在,在的話讓少爺一同請回來。」
丫鬟才去沒多久,我聽到哥哥的聲音由遠及近:「阿娘,幹嘛費那些功夫?讓鄭老對症下藥就是。」
阿娘隻平淡地差使哥哥趕緊去,早去早回。
哥哥臨了踏出房門之際,我還聽到他小聲嘟囔了一句:「都這般模樣了還慣是會麻煩人。」
其實他們會有如此行為,我也能理解。
畢竟在他們眼中,我就是個鳩占鵲巢,害了許知禾,害了許家的罪人。
如今我都這般狀況了還要他們為我跑前跑後,自是有諸多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