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王高居寶座,聞言眉尾一抖:
“方才的事朕已有所耳聞,隻是婚約已成,不好作廢。”
“明珠公主想要南陽候如何補償?朕這便下旨。”
他瞧著我滿臉淚水,神情嚴肅,目光中硬生生擠出一絲關切。
我當即跪下,額頭撞擊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用三千騎兵的控製權作為交換,換沈若顏到南陽侯府給我做奴婢。
否則難以解除我心頭之恨。
東陵王幾乎沒有猶豫便答應了。
但人卻遲遲沒有送來。
等到扶桑帶著那三千精銳進了東陵的軍隊。
三千人經過仔細排查又分了六組加入不同的營隊。
東陵王的眼線觀察了一陣子後發現並沒有異常行為,才將沈若顏送來我跟前。
衛辭聽聞這個消息當即火冒三丈。
因為是陛下禁衛送來的人,還帶著陛下的口諭,兩人敢怒不敢言。
等禁衛走後,衛辭想無端將氣撒在我身上,好將沈若顏順勢帶走。
沒等我身邊人有行動,沈若顏就先開了口:
“兄長......不、侯爺,既然是陛下口諭,相信公主不會為難我。”
“就算......若顏自己也可以應付。”
“侯爺諸事繁雜,不必為我煩憂。”
沈若顏欲言又止眼睛往我身上瞥了幾次。
哄得衛辭走前還給沈若顏留了個貼身丫鬟。
反倒不像來做奴婢,像來做主子。
衛辭走後我的侍女往沈若顏腳下扔了一個帶著鐵鏈的項圈。
這項圈是我前幾日特意跟街邊包子鋪的狗狗用三籠包子換的。
上麵還粘著油垢和黑毛。
我下巴輕抬:“戴上吧。”
沈若顏身子顫了顫,雙眼滿是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是什麼意思?是陛下讓我來的!你敢要了我的命不成!?”
“你敢對我動手那就是抗旨!”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可沒說要你的命,不過是讓你戴個項圈而已,至於嗎?”
“是你先招惹的我,如今做了奴婢,讓你做狗已經給你留了臉麵!”
“給她戴上!”
詞嚴厲色,一聲令下。
屋內的侍女蜂擁而上將沈若顏製住。
她尖叫著,求助的目光落在衛辭留下的貼身侍女秋水身上。
卻見秋水彎腰拿起了地上的項圈一步步朝她走近。
直到項圈套在沈若顏的脖子上,鐵鏈的一頭拽在了秋水手裏。
沈若顏才震驚,秋水是我的人。
秋水神色懨懨,語調波瀾不驚:
“公主,野狗難馴,動點手段嗎?”
沈若顏被三四個侍女齊手壓在地上連頭也抬不起來。
“東野明珠!你竟然敢在衛辭哥哥身邊安插眼線,他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你今日這般羞辱我,等我見到衛辭哥哥,一定會跟你討還回來!”
看著她氣急敗壞卻做著無謂的掙紮,驅散了我心頭些許鬱氣。
衛辭?他的南陽侯的爵位、侯府都是我來了才有的。
貼身侍女是我的人他都不知道。
現在沈若顏還想依靠衛辭保她,不是癡人說夢是什麼?
“自然。”
“留她一條命,其他的......你看著辦。”
如沈若顏預料的那樣,衛辭不放心她在我這。
隻是畢竟是東陵王口諭,他又沒什麼辦法。
隻能三天兩頭往我這邊跑,總見不到沈若顏,隻能從秋水口中聽聽她的近況,卻也是甘之如飴。
前些日子,我好不容易跟禁衛統領魏子赫搭上關係。
衛辭老往院裏跑,倒是礙著我不好光明正大地見他了。
正如今日,衛辭又到我這鬧著見沈若顏。
剛爬牆進來的魏子赫自覺躲進了裏屋的櫃子。
自覺得我都覺得有些冒昧了。
“陛下隻是讓若顏給你做一時日丫鬟,沒讓你限製她的人身自由!”
“究竟為何我的不能見若顏?!難道你已經將她......”
“侯爺慎言,這種帽子一旦戴上可就摘不下來了。”
“你!”
“跟侯爺開玩笑而已。”
“新娘子出嫁前和夫君總是不好見麵的,我這樣說,侯爺能明白吧?”
衛辭原本憎惡的雙眸忽然閃過一絲疑惑,似乎是並不相信我會這麼好心。
直到看到我已經備下的女子出嫁的紅裝,以及定好的三月後的婚期。
才放下心中的戒備,隻不過還是有所質疑:
“你會這麼好心?”
我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桌上的茶具,似笑非笑:
“總歸本公主要在東陵跟你過一輩子,與其一直讓你和沈若顏沒名沒分,不如讓她進府做個側。總歸她越不過我,你們過你們的,我過我的。如何?”
衛辭聞言鼻間噗哧發出一聲冷笑,像是嘲諷,又或是看不起?
總之,他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甚至難得從他口中聽到了一句誇讚,他誇我總歸明事理一番。
衛辭走後,魏子赫從裏間出來,將手臂放在我腰間:
“公主與南陽侯不和離嗎?”
我垂目看向腰間的手臂,想起扶桑私下查證的訊息。
魏子赫,此人武藝雖高,但不精兵法,容易為情愛所困。
東陵王曾間接害死他父兄。
他卻因為一個舞姬輕而易舉便放下了仇恨。
他對東陵王並沒有那麼衷心,正好為我所用。
我不過與他纏鬥幾番,而後在恰好的時機佯裝情殤醉酒吻上他的唇。
他便上了勾,時常在休沐時來開解我心中煩悶,供我玩樂。
“我與侯爺兩國之親,並非易事,除非......”
“不過......是我不知輕重招惹了將軍。”
我回身指尖拂過魏子赫的薄唇,一觸即分。
他聽懂了我話中的意思,場麵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除非東陵易主,不過孤掌難鳴。】
魏子赫掙紮良久,抬眸眼中滿是袒露的野心。
“事成之後我為王,你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