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豪門親生父母找到前,我是媒體網友盛讚的天才少女。
當團寵假千金死後,全家和老公合力將我送進監獄。
獄中,來自親人與愛人刻意吩咐的折磨,碾碎我所有傲骨。
將我這朵曾經京市最璀璨明豔的玫瑰,摧殘焚盡。
入獄前,我哭著說:「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殺林卿卿。」
出獄後,我麻木平靜道:「我殺了她,我有罪。」
可他們卻後悔了,悲傷懇求我,不要這樣殘忍地對他們。
......
刑滿釋放前,我見到了生物學意義上的父母——林先生和林太太。
林先生說:「林之之,出獄後你別回林家,我們沒你這樣的殺人犯女兒。」
林太太更是怨恨盯著我:「你這種嫉妒心強的天生惡種,我多看上一眼就惡心,為什麼當初死的不是你,而是我可憐的卿卿。」
隔離探監者與犯人的玻璃。
映照出我瘦骨嶙峋的身體,以及小巧卻過分蒼白的臉。
這與曾經十四歲考上北大時。
被媒體盛讚智商與容貌並存的天才少女,有著天壤之別。
我用粗澀沙啞的聲音回道:「我知道了。」
我沒想到是林厲澤來接我出獄。
曾經護在我身前,教訓林卿卿的哥哥,降下車窗嫌惡憎恨地瞥了我一眼。
「林之之,你怎麼這麼醜了。」
像是被赤身裸體扔到大街上般。
巨大的羞恥感,伴隨著撕心裂肺,將我徹底淹沒。
我垂下頭,抿了抿起皮的唇,攥緊好心獄警送的白襯衫:
「抱、抱歉,林少,醜到你了。」
林厲澤先是一愣,緊接著嗤了一聲,眉眼鋒銳,
「林之之,陰陽怪氣你媽呢,還不滾上來,要我親自給你開車門嗎?」
我嚇得渾身輕顫,克製住逃跑的本能上了車。
「臭死了,這車不能要了。」
我出獄前洗了澡,不臭。
若按照我以前那絕不吃虧的性子,定是要據理力爭的。
就像回到林家後,每次假千金林卿卿冤枉我。
我都理智甩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比智商,林卿卿拍馬也追不上我。
可五年牢獄折磨,我傲骨被寸寸折斷,再無絲毫反抗的想法。
我抿唇局促坐著,膽怯懦弱,看得林厲澤表情愈發煩躁。
他眼中流露出惡意,倏地發動車子。
如他所願。
我的頭重重撞到車窗,震得我耳鳴不止。
換來的,卻是林厲澤暢快的笑。
到達目的地,林厲澤粗魯將我扯下車,連拖帶拽帶我到了聖園夜總會。
他捏著我的臉,力道似恨不能碾碎我的臉骨,
「林之之,你以後就在這當服務員,你不是嫌棄卿卿父母是低賤的擺攤小販嗎?我就讓你成為更低賤的人。」
說完,就將我重重摔開。
我踉蹌扶住冰涼的大理石台,手腕輕微扭疼,才不至於在眾人麵前狼狽摔倒。
林厲澤倚著石台,衝前台交代:「這是個剛出獄的殺人犯,好好招待。」
他離開後,前台接了個電話,便鄙夷又警惕遞電話給我。
「林之之,蘇總電話。」
蘇總,蘇閻,我尚未離婚的丈夫。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撕扯,四肢百骸也冰冷劇痛,
被摁進馬桶吃屎喝尿,頭被一下下撞上牆壁,被一次次打斷的四肢。
耳邊響起「獄友」們諷刺的聲音:「林之之,你可別怪我們,這都是大人們特意吩咐對你的關照,我們哪裏敢不做。」
除了京圈太子爺蘇閻,又有誰能將手伸到獄中。
在前台不耐煩地催促中,我拿過電話。
那邊響起男人低沉冷凝的聲音:「林之之,好久不見。」
恐懼如洶湧的潮水襲來。
麵對這個曾經我癡愛如命的男人,我滿心隻剩下恐懼。
我身體像是被凍進巨大的冰塊中,血液凝固,無法動彈。
雙唇顫動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而蘇閻似也沒準備聽我說什麼,語氣陰冷諷刺:
「林之之,你不會以為你坐牢五年就能抹除你殺了卿卿的罪孽吧。」
「聽著,你若是想見到你女兒,就一邊喊著『我是殺人犯』,一邊跪著到33樓。」
「記住,走樓梯。」
腦中像是被斧錘狠狠砸了一下,令我崩潰低吼出聲。
我與蘇閻有個女兒。
五年前,我生下女兒那天,林卿卿被燒死在我的房間。
他們認定我是殺人凶手,將剛生產完的我拖到了警察局。
幾年前生產撕裂的疼痛,仿佛回到了我的身體。
想起尚未看過一眼的女兒,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了下來。
「我是殺人犯。」
周圍人驚訝側目,目光淩遲著我本就不剩多少的自尊。
我早已千瘡百孔的靈魂,再次被劇烈鑿穿。
雙腿跪到鮮血淋漓,仿佛能看見白骨。
到後來,我是半跪半爬到三十三樓的。
疼暈前,一道身影朝我奔來。
整個人被擁入一個熟悉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