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薑卓就被趕來的保安送到了警察局。
而我作為證人和傷者的女朋友,也被喊了過去。
審訊室裏,薑卓捂著臉,還在喋喋不休地咒罵著那隻黑天鵝,
仿佛它才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他時不時拿怨毒的眼神瞟我,好像在責怪我為什麼不幫他說話。
嗬,幫他?我巴不得他直接被天鵝啄死才好!
「這位女士,你是說薑先生是因為這隻天鵝不肯吃他喂的麵包,才攻擊它的嗎?」
一個年輕的警察一邊做著筆錄,一邊詢問我。
我微微低頭,露出一副害怕又擔憂的神情,輕輕點了點頭。
「是的,薑卓他......他平時脾氣不太好,可能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所以......」
「壓力大就能隨便打砸?!就能虐待動物?!!」
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
她應該是公園的工作人員,此刻正叉著腰,指著薑卓的鼻子罵道,
「我看他就是心理變態!這種人就該抓起來!」
我低著頭,掩飾著嘴角的笑意,心裏卻在為她鼓掌叫好。
罵,給我使勁罵,最好讓薑卓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警察看薑卓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擔心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便厲聲嗬斥道:
「夠了!先生,請你保持冷靜!我們會調取監控錄像,如果確實是天鵝先攻擊你,我們會根據情況進行處理。」
薑卓一聽要調監控,頓時慌了神。
他心虛地瞟了我一眼,語氣也軟了下來:
「警察同誌,我真的是被天鵝攻擊了,不信你看看我的臉,都被啄出血了!」
「是不是天鵝攻擊的,監控錄像會說明一切。在這之前,請你保持安靜,配合我們的工作。」
警察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薑卓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我打斷了。
我走到他身邊,故作溫柔地握住他的手,
「親愛的,別生氣了,你臉上的傷要緊,我們先去醫院看看吧。」
想當初,就是這張臉,這雙畫畫的手,不知道騙了多少無知少女。
他總是裝出一副憂鬱藝術家的模樣,說什麼「你的美是我的靈感繆斯」,
實際上骨子裏自私又冷酷,根本不顧別人的死活。
我永遠忘不了,那次他為了追求所謂的「藝術靈感」,
竟然把我養了三年的貓咪活活掐死,就為了畫一幅「生命最後的掙紮」。
而我,竟然傻乎乎地被他幾句甜言蜜語就哄得團團轉,甚至還幫他隱瞞真相!
現在想想,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這種人渣!
走出警局,薑卓卻一把甩開我的手:
「都怪你!要不是你今天非要去什麼動物園,我會被那隻死天鵝攻擊嗎?!」
他臉上那道被天鵝啄出的血痕,此刻在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五官襯托下,
竟然顯得格外滑稽可笑。
我強忍住心底的厭惡,垂下眼簾,聲音輕得像羽毛,
「我隻是......想讓你放鬆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