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死了,這個戒指留與不留又有什麼意義呢,就這樣扔了也好。
但我也是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是像我想象的那麼了解江肆洲。
就像現在,明明他已經把手伸到了窗外,卻又在最後一刻收回了手。
我看著他輕笑一聲,又把我從黑名單放了出來。
一直死寂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即便理智告訴我,江肆洲絕不可能對我有半分愛意,但我卻仍舊忍不住癡心妄想。
但很快,我最後一絲期冀就被撕碎了。
江肆洲給周婉晴打了電話,漫不經心地靠在沙發上把玩那枚戒指。
等周婉晴進來後,滿臉笑意的將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輕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喜歡嗎,送給你了。」
我隻感覺腦中轟的一聲巨響,眼前短暫地出現了一陣空白。
隨後周婉晴嬌笑著和江肆洲撒嬌,兩人胡鬧成一團。
我這才知道,原來變成了靈魂也是會痛的。
可是我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隻能任由胸中傳來的陣陣劇痛,險些再一次把我撕成碎片。
江肆洲,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拚盡全力嘶吼,想要從周婉晴手上奪回那枚戒指。
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眼睜睜看著江肆洲和周婉晴十指緊扣,拍了照片發了朋友圈。
上麵配文。
你才是我的唯一。
在我死後第一天,江肆洲就和周婉晴在一起了。
可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做。
夜裏,江肆洲和周婉晴還在屋內說笑,我卻再沒興致再跟進去自虐了。
我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窗外。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何家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千金小姐。
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早在林家沒找回我前,我險些死在了養父母家。
我從小生長的環境並不好。
養母酗酒,養父賭博,從我記事開始,兩個人就爭吵不斷。
但不管最後他們誰吵贏了,都會把我從床下拖出來暴打一頓。
說後悔養了我這麼一個賠錢貨,然後把我關進倉庫。
我也不想有他們這樣的父母,可孩子哪有選擇父母的權利呢。
當時倉庫也有這麼一個小窗,每次被關進去,我就會這麼靜靜看著窗外。
等到天亮了,養母酒醒了,就會大發慈悲放我出去。
可那一次,直到黑夜過去,另一個黑夜降臨,也沒有人放我出去。
我慌了神,拚命敲著門。
可我清楚,鄰居們早就習慣了我們家的情況,誰也不願來趟這個渾水。
就在我絕望之際,突然有人爬在窗上小聲喊我。
江肆洲亮閃閃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
這是我和江肆洲第一次見麵,他把我救了出去。
等出去後我才知道,養母酗酒,死了。
養父忙著賭博,哪有時間管我的死活。
江肆洲在一旁小聲安慰我。
可我一點都不覺得難受,我隻覺得解脫了。
我恨不得養父永遠也想不起我,這樣我才能好過一點。
可命運從來都不肯憐惜我半分。
看見養父滿臉邪獰地看著我時,我就知道自己不過是到了另一個地獄。
「小崽子,老子養了你這麼久,總該給點利息吧。」
我拚命掙紮,隻換來兩個巴掌,被他拖著腿拎了回去。
就在我放棄掙紮時,有人狠狠從養父背後打了他,拉著我跑了出去。
於是我和江肆洲第二次見麵,他又救了我。
之後他報了警,養父不甘心地被警察帶走。
從那之後,我就一直住在了江家。
所有人都打趣我是江肆洲的小跟班。
就連江肆洲也和我說。
「隻要你聽話,我保護你一輩子。」
可隻有我知道,我不想隻當他的小跟班。
我喜歡他。
可我太弱小了,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也沒有。
甚至在江家出事,江父自殺,江母病重時,我除了眼睜睜看著江肆洲越來越沉默外,一點忙都幫不上。
好不容易等我被認回了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