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的第二天,江肆洲把他的白月光接回了家。
我哥告訴他我的死訊,他卻隻當這是我挽留他的齷齪手段。
直到他在車禍報道中看見了那隻被我小心翼翼保護的戒指後,他這才後知後覺相信,原來被他無情掛掉的那通電話,是我最後一次說愛他。
......
和江肆洲大吵一架後我出了車禍。
我拚命打給他求救,可話剛說出口,就被他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冰冷刺骨的譏諷從電話對麵傳來。
「何穗安,你的手段還真是越來越讓人惡心。」
「不是說分手嗎,以後我們各自過好自己的人生,你別再來煩我了。」
看著被瞬間掛斷的電話,我說不上是哪裏在疼。
隻是很快這種痛感就慢慢消散了。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正在慢慢幹涸,連帶著神智也漸漸模糊。
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站在了江肆洲身邊。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肆洲正盯著已經黑屏的手機出神,似乎全然沒察覺到屋裏多了個人。
直到周婉晴敲了門,他才怔怔地從手機上移開目光。
我知道他愛的一直是他的這個小青梅,但第一次直麵他這樣溫情地對待另一個女人,我的心還是像是被揉碎了一樣陣陣發疼。
這麼多年,江肆洲看向我的眼神除了嫌棄厭惡,更多時候隻是一片冰冷。
這樣的溫柔的眼神,更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我想質問他,但很快我就發現了一件更恐怖的事。
不遠處的鏡麵上倒映著兩個人甜蜜相依的身影,但本該出現在他們身後的我,卻全然不在鏡中。
我愣愣看著自己近乎透明的手,最終隻能苦笑了一聲。
看來老天都覺得我罪孽深重。
就連死後,也要讓我看著沒了我的阻擾,江肆洲和他的白月光有多甜蜜。
不等我多想,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眼前這對有情人繼續甜蜜依偎。
再聽見我強迫江肆洲換得專屬鈴聲時,我的心中依舊泛起陣陣酸意。
可我很快察覺到了不對。
我已經死了,甚至變成了一個孤魂野鬼,又是誰給江肆洲打的電話。
一個令人發寒的念頭直竄上腦門,我下意識地撲向了手機,不想讓江肆洲知道我的死訊。
江肆洲那麼討厭我,之前直接拒接我的電話,甚至把我拉進黑名單的次數更是數不勝數。
我一遍遍祈禱著他和以前一樣,最好直接掐斷這通電話,這樣就不會知道我已經死了。
我不是怕他因為我的死而傷心。
隻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隻要我死了,江肆洲會立刻將我在他生命中的痕跡消除殆盡,轉身和周婉晴在一起。
可江肆洲的所有抉擇永遠不會如我所願。
即便聽見鈴聲後他再不耐煩,但依舊起身接了電話。
他的眼中帶著早就料到如此的神色,似乎篤定我先前的電話就是在耍手段挽留他。
「何穗安,你能不能別鬧了,有意思嗎。」
電話對麵沉默了很久。
我在這片死寂中感覺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明明已經成了孤魂,但感覺卻要再被殺死一次。
「江肆洲,穗安出事了,你把她的東西收拾一下,一會我去取。」
我看著江肆洲眼裏的光彩滯了一下,在開口時,聲音裏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幹澀。
「何穗城,你妹妹還真是有本事,都能把你拉過來陪她玩這種過家家一樣的把戲。」
「行,你就替我轉告她,既然她這麼想死,就趕快去死吧。」
江肆洲砸碎了電話,靠在桌邊好半天才平息了怒氣。
周婉晴早就被嚇得縮到了一旁,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江肆洲。
「阿肆,你怎麼了,你別這樣,我好害怕。」
我心口酸了一下。
也難怪周婉晴會害怕,在她麵前,江肆洲永遠都是溫柔體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