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淋透,頭昏腦漲,在熱源靠近時止不住地發起抖來。
但我還是不敢靠近他,他是江嶼圈子裏的人,但是江嶼從不拿對朋友那套對他,因為施家權勢大,背景深,連江嶼都不敢輕易結交。
他向我靠近,我後退一步,冰冷的雨水順著雨水打在我的肩上。
他停下,將雨傘向我傾斜,「我送你。」
剛剛那群人裏,也有他。
我直視他漆黑看不清情緒的瞳孔,自嘲的笑笑「不用了,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話你也看到了,」我指了指左耳,「我現在聽不見,也不知道去哪裏,如你所見,世界上找不到比我更狼狽不堪的人了。」
我轉身踏入雨中,「你走吧。」
他並沒有走,撐著傘跟在我身後。
誰能想到,新聞裏冷漠到不近人情的施行初在被我拒絕後,選擇默默地跟在我身後。
強硬,卻處處透著近乎溫柔的妥協。
我的腦袋越來越昏沉,支撐不住倒下去時,被一個冰冷的懷抱接住,我好像還看到他有些失態的表情。
再醒來時我身處完全陌生的房間裏。
「醒了。」
立在門邊的男人身姿挺拔,眉目冷淡疏離,施行初手上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我能進來嗎?」
「這是你家,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施行初靠近,將盒子遞到我手上,在我右耳邊說
「隻要你想,就有。」
我怔住,望向他漆黑漂亮的眼睛。
施行初眼裏沒什麼情緒,似乎這隻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類似於今天早上吃了什麼。
我打開了盒子,是一隻精致小巧的助聽器。
「你那隻......給你買了新的,不知道合不合適,你試試。」
我愣愣地看著他,選助聽器需要非常詳細地了解患者的聽力損傷程度和耳道大小。
他怎麼知道這些?
施行初看出了我的疑慮,輕咳了聲,「我以前聽江嶼提起過,先試試吧,不合適的話再換。」
助聽器沒有溫度,我卻感覺拿在手心燙燙的。
江嶼從來不知道我用的什麼牌子,款式,他不過問,不在乎,更不可能跟別人談起。
施行初在撒謊,他也許是第一次撒謊,眼神飄忽,不敢看我。
我還是戴了上去,施行初緊張地問我,「怎麼樣?」
「或許你應該到我的左邊問。」
施行初愣愣地來到我的左邊,再問了一遍,我有些想笑。
「好用,挺適合我的。」
這個牌子難買,需要花些心思,也貴,結婚五年,江嶼從來沒有給我買過。
我看著鬆了一口氣的施行初,心裏有什麼隱隱作痛。
我伸手,攀上施行初係得一絲不苟的領帶。
狠狠一扯。
施行初猛地撲來,雙手撐住才穩住身體。
我們貼得極近,這個姿勢我完全被他圈在懷裏。
施行初呼吸被拽得不穩。
「沈星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