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鳴佩不知道,原主為何不肯跟掌事的夫人們告狀。
就算戚府人不把她當回事,但京城世家好顏麵得很,怎麼也不會任憑族中女娘做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傳出去還帶累嫡支名聲。
“是啊,以前我想著‘骨肉親情’,處處忍讓,可結果呢?”薛鳴佩理了理衣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前的恩恩怨怨,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不去計較。
但是從現在開始,誰敢再踩在我頭頂上,使你們那些惡心手段,我就和她拚命。”
“不信的話,你們就試試。”
戚霜的狀況看上去實在慘烈,有她前車之鑒,其他人哪裏還敢去“試”?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氣焰萎靡著退縮回去了。
看薛鳴佩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算了算了,聽說薛鳴佩這次差點沒了命,即使醒過來身子肯定也埋下了病根,又沒了嫁給二公子的指望,隻怕真是什麼都不在乎了,她們不能陪著賭自己的前程。
回到族學的第一天,薛鳴佩獲得了以前難得的平靜。
她也總算親自感受了一下,京城六族世家的女學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雖然出生商賈之家,薛鳴佩因為很得父母寵愛,也是念過書的。不過也就是識字的水準,如今才算是長了見識。
這京城的貴女們,除了琴棋書畫以外,竟然還要學習插花、茶藝、騎射、算數、律法等等內容,還要和男子們一樣每月月試,這也太可怕了。
成績優秀,各方麵都突出的女娘,自然能得本家主母們的青眼,有機會跟著出入皇親貴族們的宴會,親事上也能得更多的話語權。
一天下來,薛鳴佩已經快站不穩路。
難怪,難怪京城的這些小姐們,一個個看上去都是風吹吹就倒!
那些功課堆得都有人高了,小姐們吃飯還和雀兒似的,長年累月下來,身子往哪兒長肉?
幸而原主不是什麼成績好的,甚至學得都很糟糕。
若她是一個樣樣出類拔萃的才女......
薛鳴佩選擇轉身,往碧虛湖裏再跳一次。
這一天之後,她的日子算是暫時安寧起來。
女學裏的那些人被她唬住,又忙著功課和相看,沒人找她的麻煩。戚韞也沒有再神出鬼沒地突然夜襲。
於是薛鳴佩放下心,一邊好好接受傳說中六族族學的學識洗沐,一邊見縫插針地去大夫人那裏獻殷勤。
一開始大夫人對她還是不冷不熱,但架不住她臉皮厚啊。
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她就是家裏長輩們最喜歡的孩子。雖然世家們規矩甚嚴,可能看不上她們小門小戶那些彩衣娛親的手段,但是多孝敬孝敬,總沒有錯的。
忖度暫時站穩了根,薛鳴佩便開始盤點自己現在的資產。
她本家在南府溧州,和京城隔了好幾個州府。自己的動作還要隱秘,絕對不能動用和戚府有關係的人去遞消息,少不得要銀子打點。
即便是楓兒,她也不能信任。
可是,雖然她已經窺探出來原主以前的日子不好過,估摸著也沒多少資產,等楓兒說完,她還是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