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才不要臉!”許念沒慣著她,當即罵回去,“我親我自家男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方紅梅嫉恨的麵露猙獰,隨即不知想到什麼。
跨進屋裏朝許念扇去,“小賤人,我還收拾不了你了?!”
她來勢洶洶,許念早有準備往後一仰躲開,方紅梅扇了個空。
“啪!”
許念反手一巴掌還回去,一耳光結結實實的扇在方紅梅臉上。
比起大多數農村姑娘的膚色,方紅梅的膚色也算白了。
當即,臉頰泛紅有幾道指印浮現出來。
而且方紅梅沒想躲,耳光扇得又響又亮。
朝許念陰惻惻一笑,方紅梅澄清捂著臉出了房間。
許念嘴角微抽,有些難以置信的翻了個白眼。
1972年的人應該沒條件看宮鬥劇吧?
這大嫂是那根筋不對,而且這家徒四壁有什麼可鬥的?
她不好出去,便貼著窗戶偷聽。
…
果然,方紅梅頂著臉上的巴掌印啜泣道:“衛國你別怪弟妹,都是我......都怪我打斷弟妹親你......”
方紅梅茶言茶語哽咽著,說出的話卻是驚掉一院子的人。
“這、這城裏來的知青就是咳咳......”有人下意識接了一句,反應過來立馬尷尬的咳了兩聲。
很好,許念的形象徹底被方紅梅毀了一半。
而旁邊桌子的林會計冷不丁插嘴道:“可不是嘛,我都親眼看到許念笑臉盈盈找我兒子孤男寡女的......”
“你閉嘴吧!”眼見陳衛國臉色冷下來,村長喝斥道。
“哼,不然我咋起了心思撮合他倆,我不以為她看上我家憨兒了。”林會計小聲嘀咕了一句。
聲音雖小但在場的眾人都聽得清楚。
不過對於林會計的話沒幾個人信,正常人誰能喜歡那傻憨兒?
到底都是一個生產隊裏的人,麵子上不能鬧得太難看。
屋內,許念貼著窗戶強忍著才沒衝出去把他們吊一頓。
很快,外麵開席都顧著吃飯了。
宴席有點寒酸,每桌子上隻有一道鹽菜上麵放著幾塊臘肉,卻都是沒人去動肉,都知道這肉是借生產隊公家的,等宴席結束要放回去的。
擺出來也隻圖個好看,總不能大好喜事的婚宴連肉都沒有一點吧?
而桌子唯一能吃的葷,也隻有一盤韭菜炒雞蛋了。
許念後麵知道肉是借過來的還要還回去的時候,不由感歎國家能發展到後世的經濟,實在太不容易了。
突然,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蓬頭散發的,臉上臟兮兮的看不出容貌了。
“咦你是?”
許念一開口,那小丫頭怯生生的縮回腦袋,好一會才重新探出頭,怯生生的看著許念:“二、二嬸。”
方紅梅的大女兒,七八歲的年紀卻瘦小的像五六歲。
許念微皺眉,看著眼前臟兮兮的小丫頭,不知道方紅梅是怎麼當媽的?
當即招招手:“大丫過來,二嬸給你糖吃。”
她倒沒有因為方紅梅而對孩子有什麼偏見。
“二、二嬸好。”大丫縮手縮腳的慢吞吞走到許念跟前。
許念暗暗歎息了聲,從空間裏摸了顆巧克力出來。
那顆陳衛國給的糖早不知被她扔哪了。
拆掉包裝紙,將巧克力糖喂進丫頭嘴裏,當即,巧克力入嘴既化,香濃的巧克力甜味瞬間在口腔裏蔓延開。
“唔好甜!”大丫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下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甜這麼好吃的糖,比之前二叔回家給他們吃的糖還甜。
“你怎麼不出去吃飯?”外麵都開席了,許念隨口問道。
“媽媽說,等客人吃完我,我跟二丫再吃。”大丫嘴裏含著糖道,都舍不得下咽嘴裏融合的巧克力。
這糖又甜又香,就是太快就化了,都不能含嘴裏好久好久。
大丫有些可惜的想到。
許念不知道大丫在想什麼,邊將地上早已熄滅的碳灰掃起來,一邊跟大丫打聽起陳家具體的情況。
不過不用問,許念也看得出方紅梅重男輕女,三個丫頭有記憶以來都沒吃過一頓飽飯。
而方紅梅前三胎生了三個閨女,第四胎生了雙胞胎兒子,這才挺起腰板來,平日裏對三閨女不是打就是罵,有點什麼東西都是緊著兩個兒子的。
尤其是在一年多前陳建軍意外身亡,方紅梅就更緊著兩個兒子了。
這年代寡婦另嫁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收拾完地上的碳灰,大丫懂事的端著去外麵倒掉。
卻被眼尖的方紅梅看到,走過去將大丫拉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
“死丫頭,誰讓你去幫那賤人倒灰的,TMD老娘生了你這麼個賠錢貨!是不是要氣死我啊!?”
方紅梅怒不可遏,一邊罵一邊往大丫身上各處狠掐。
大丫痛得眼眶裏噙滿淚卻不敢流,呐呐哽咽道:“二嬸給我糖吃,她才不是賤人......”
這話差點讓方紅梅氣瘋,掐大丫的肉更用力了些。
“收債的啊,早知道當初生下來就把按尿桶裏溺死!”
這話大丫不知聽了多少遍,瘦小的身體因為疼痛而瑟瑟發抖。
偏偏方紅梅警告過她不許哭,不然會變本加厲收拾她。
眼淚快憋不住了,她用胳膊擦幹淨,眼裏剛才的光不知何時暗淡下去了。
二嬸才不是賤人!
不敢說出口,大丫便在心裏不斷默默念著二嬸是最好的人。
盡量去忽視身上的痛,注意力全部去感受嘴裏巧克力的香甜味。
方紅梅氣息微亂,把氣出完便踹了大丫一腳這才走開。
大丫這才一臉麻木的爬起來,有記憶裏以來,她沒一天不被方紅梅打罵的。
新婚內,許念不知道大丫因為幫她倒了下垃圾,被方紅梅虐打了一頓。
等了一會,遲遲沒等到大丫回來,她便百無聊賴的坐回床上。
隻是,眼看外麵的宴席結束,怎麼還沒有人給她送飯?
正準備去廚房弄點東西出來吃,陳衛國就端著碗飯進來了。
“抱歉,我才想起來。”陳衛國麵帶情意道,讓許念趁熱吃。
然而他沒說,其實不是他忘了,而是方紅梅說她送飯,讓陳衛國好好陪著村長他們這些客人。
陳衛國也留意著,確定方紅梅端了碗飯進屋的。
等客人散完,他才發現那碗飯是送去給母親的。
那米飯粒粒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