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媽媽久違的打來了電話。
她開口便是,“晚晚,你回家一趟,家裏有點事。”
我愣住半晌,心裏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告訴她。
“媽媽,我得了白血病,有什麼事來醫院說吧。”
她頓了頓,語調陡然升高。
“蘇晚晚,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我知道這段時間疏於關心你了,可我們愛了你十八年,就分一點給蘇羽不行嗎?”
“你是要逼死我嗎?”
“砰”的一聲掛掉電話。
我緩了很長時間耳朵才漸漸恢複清明。
逼死這兩個字她也能說得出口。
我躺在病床上,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昏昏沉沉間,我開始發燒。
記憶如走馬燈般開始出現。
我看著紮著馬尾辮的女孩一蹦一跳,無憂無慮。
轉眼間,我看見了媽媽。
她的眼神冷漠又陌生,讓人心底發寒。
小小的我背對著她,竟不知媽媽會用這種眼神看我。
她嘴裏嘀咕著,“我的女兒要是活著該多好啊。”
“憑什麼你們都能長大,就我的女兒不能。”
我記起來了,那天是我的生日。
媽媽本來答應陪我去遊樂場的,她卻說臨時有事去不了。
將我一個人丟在家裏,飯也沒有吃上。
最後還是餓著睡著的。
現在想想,媽媽應該早就不愛我了。
她將失去女兒的罪責怪在我頭上,從始至終。
我醒來時,天光大亮。
醫生與我說,有人與我骨髓配型成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去詢問那人是誰,醫生卻搖搖頭不告訴我。
我故作輕鬆的回答醫生,鄭重的彎下了腰。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