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少將軍在朝堂上被我未婚夫找了茬,下了朝便將我堵在巷口。
他扯下我肩頭的雲紗,指尖從纖細的脖頸一路滑至幽深的溝壑,邪笑著吸了吸鼻子。
「一股騷味,不如跟了我,軍中漢子壯碩非常,定能讓姑娘......欲罷不能。」
下一秒,兄長揮拳打歪了他的鼻梁骨。
日後,少將軍的皇貴妃姐姐用一死胎,誣告兄長謀害皇嗣,皇上大怒,下旨流放全族。
可才出京郊,殺手便傾巢而出,人頭骨碌碌落了一地。
而皇貴妃因痛失皇子寵冠後宮,連帶定北將軍府也封賞不斷。
但他們不知道,我是隻修行了千年的狐狸精,沒了兄長的管束,隻有世間最尊貴的男子精血才能滿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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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皇上有一個白月光,皇貴妃因酷似那名女子深受寵愛。
我道德綁架前未婚夫林易之,讓他為我和太子牽線。
不出半月,我便憑著狐媚子的本事,將太子睡的五迷三道。
學堂的夫子們無不議論,太子後院日日笙歌,學堂上困倦不堪,功課更是敷衍了事。
據說那女子容貌還同皇帝的白月光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雙眸子秋水含煙,攝人心魄。
太子甚至和其母端妃大吵一架,如今已絕食數日,非納我為太子妃不可。
太子妃?
笑話。
兄長死了,沒人能管得了我這個禍害了。
我要的至始至終都是,能傳唱萬年的妖後之名。
再順便......隻是順便,讓那群害了我兄長的人,血債血償。
但當皇帝顧臨淵壓著怒氣,擺駕太子府打算清理門戶的時候,一進門卻愣住了。
淩冽的寒風呼嘯而過,我一襲素衣不住顫抖,卻偏生跪的筆直,像朵脆弱又堅毅的白梅。
可惜雙目失了神采,幽幽垂著,一行結霜的血淚自眼角滑落。
哪還有一點端妃口中的囂張跋扈,惑亂太子心神的模樣。
顧臨淵心裏猶疑,邁步向我而來。
可越走近越是心驚,十指指尖被刺入銀針,尚裸露在外的半根銀針已然凝成粗壯的冰棱。
非三日不可成。
聽見靴子壓在積雪上的聲音,我裝模作樣地將自己縮成更小一團。
又在腳步聲漸近後,小心地抬起那張同白月光如出一轍的臉來。
虛弱地問:「太子......殿下?」
顧臨淵心下駭然。
數年來拿這張臉做文章的人不在少數,卻無人知道他們是如何相遇相知的。
初見那位白月光,便替他擋了致命的毒箭。
她奄奄一息,卻還在安撫滿臉愁容的顧臨淵,像朵凋零之前錚然怒放的雪蓮花。
那年舊日,恰似眼前人。
顧臨淵忍不住站到我身前,目光像是要凝出實體來,在我的臉上不斷流連。
像吧?不枉費我刨出那具屍首研究了半月。
我微微挑了下唇角,整個人卻更加蒼白「我不疼的......」
頓了半刻,在張口已然帶上哭腔「我就是想家......想姐姐。」
顧臨淵隻覺得心臟像是被狠狠揉了把,鬼使神差地解下大氅披在我身上。
我像是被忽如其來的溫暖燙了下,想伸手將大氅還給他,卻忘了指尖的冰棱。
輔一動,冰晶便沿著傷口刺入體內,沒忍住瀉出聲嬌喘。
顧臨淵的心跟著一緊,隔著大氅攏住我的身形「別動。」
我聞言一震,不說話了。
顧臨淵等了好一會,先沉不住氣了「你就沒什麼要同朕說的?」
莫名的,顧臨淵心裏升起一陣惱怒。
我眨了眨眼,那道結霜的血痕霎時覆上新的豔紅色,像是找不準他的方向般,半晌才朝他的左側拜了下去。
「我想向陛下求一個恩典」
「陛下若應允,我即刻離開太子殿下。」
我和他心裏都清楚,這是個圈套。
孱弱的美人,向來心無雜念的太子忽然有了鐘情之人,失寵許久的端妃又將太子罰得異常重。
但此刻無論我要進後宮,或是替太子求情,他都會應允。
女人嘛,為他花了心思就好。
顧臨淵自以為頗有天子威嚴,實則話不知不覺就軟了下來「但說無妨。」
停了半日的雪忽然又大了,撲簌簌地落在烏發上,眼前人像隻誕生於雪原的鹿崽,天真而無畏地立於天地之間。
是那樣純淨的、讓人忍不住想將其狠狠玷汙的美。
「我叫念慈,有一個雙生姐姐,同我長的一般無二」
「五年前姐姐上京便再無音訊,太子殿下說......認識我的姐姐」
我深吸一口氣,微張的唇將瀉出的氤氳溫熱覆在顧臨淵手上,霎時帝王感覺自己像是泡在微熱的水潭裏,水流將他心底的防備一點點衝刷帶走。
「我想和姐姐一起回家。」
替身嘛,當然是嫡親的好。
久違的,顧臨淵胸腔中的鼓動不斷加快,原本隔著大氅虛攏著人的手此時用力地掐著女子玲瓏的腰身。
憤怒、悔恨、埋在心底數年的愛意在他心裏燒成一片燎原。
但很快,身為帝王的敏銳讓他抓住了我話裏的重點。
「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