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最難熬的時候。
我和應緒在五平米的地下室,同吃一包泡麵。
帶著商場發的洗發水試用裝,去公共廁所洗頭。
我們約好如果五年之內混不出人樣來就回老家。
可是第三年,他不告而別。
隻留下一張便利貼。
上麵寫著:【程曉,相愛抵不了萬難。】
......
回老家前一天,丈夫裴璟依舊放心不下。
“曉曉,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回去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
“你要等的這個客戶太重要了,不能爽約。”
“我等你忙完去接我。”
他又叮囑了一大堆,依依不舍地送我上了飛機。
這次回去投資,我也算是榮歸故裏了。
但是想到我那個媽和繼父,還是決定低調行事。
摘下了無名指上價值不菲的結婚戒指。
落地後,裴璟安排了車來接我。
直接送我去了縣裏最高檔的酒店。
和政府領導約好的會議地點,也是在這裏。
剛踏進酒店的大門,就正麵撞上了應緒。
領導秘書在等著給我送資料,他點頭哈腰地站在一旁。
“周秘書,幫個忙。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他一邊說還一邊遞煙,完全沒有認出我。
周秘書看到我後,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換了一副表情來和我握手。
“程總,一路上順利嗎?”
我把手伸出去和他相握,笑著禮貌回答。
或許是看我穿著不凡,身邊又跟著人。
應緒眼珠子滴溜轉了一圈,也把手伸了出來。
“程總是嗎?幸會幸會。”
“我是開建材公司的,有機會的話可以合作合作。”
他的手懸在空中,遲遲沒有等到我伸出手。
有些尷尬。
就在他訕訕地縮回手的時候,我摘下了墨鏡。
“好久不見,應緒。”
他臉上的表情僵住,滯愣在原地。
我繞過他,去和周秘書接洽後續的行程安排。
周秘書問我:“程總和他認識?”
應緒就站在我們身後。
聽到這話,他的身子微微側了側,似乎在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淡笑著說:“嗯,認識,但是不熟。”
周秘書明白了我的意思。
略過了這個話題。
送走周秘書,我拉著行李準備回房間。
應緒在電梯口攔住了我。
“程曉,有空嗎?好久不見,老朋友敘敘舊?”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跟你,應該沒有什麼舊可敘吧?”
電梯叮的一聲響起,我徑直走了進去。
電梯門的兩邊,映出我們彼此的模樣。
我事業有成,容光煥發。
他捉襟見肘,狼狽不堪。
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他把手伸了進來。
門被彈開,應緒臉上表情已經變了。
帶著一種自以為是的自信。
到了樓層,他跟著我出了電梯。
我停住腳步,環抱雙臂看著他。
“什麼意思?”
他笑了笑:“怎麼,發達了特意回來刺激我?”
“不敢讓我進房間,裏麵還有別人?”
應緒從前,沒有這麼油滑。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仗著會說話可以混跡在有錢人堆裏那種人。
大學畢業的第一份實習工作。
公司的小組長對我有想法,總是在不經意間展露他有多麼受領導重視。
應緒知道了以後,在公司裏說他閑話。
導致我們倆雙雙被穿小鞋,最後被迫離職。
幾年不見,他變成了他最討厭的樣子。
“應總,有什麼事就在這裏說吧。”
“要是沒什麼事,請不要耽誤我休息。”
逐客令下得很明顯。
應緒眸光閃了閃:“程曉,你是為我回來的嗎?”
瞳孔放大,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你在開什麼玩笑?”
他仍舊是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
“你打扮成這副樣子,還特意當著周秘書那麼說。”
“不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嗎?”
“你成功了。”
我無語地翻了他一個白眼。
穿著得好一點是為了抬高公司的第一印象。
和周秘書說我們不熟,是怕他借我的名義要項目。
懶得跟他解釋。
我丟下一句神經病,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