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應緒是高中同學,一起去大城市上大學。
相互扶持,日久生情。
大二的時候,我們就在所有人推波助瀾的起哄下,在一起了。
那個時候的我們,以為留在大城市就會有機會。
所以哪怕生活得很苦,我們也依舊苦中作樂。
房租太貴。
為了省錢,我們倆窩在被隔成鴿子籠大小的合租屋。
最窮的時候,隻買一包泡麵分著吃。
他麵試沒有像樣的衣服。
我省吃儉用,做三份兼職給他買了一套西裝。
他總說:“很快我們就會熬過去的。”
“等我成功了,我要買下這裏最好的一套房子,跟你結婚。”
我從不當真,那離我們太遙遠了。
但我依舊很開心,為他有這份心。
第一次爭吵,是因為我升職。
領導請我吃飯慶功,我給他打包了吃的。
他生氣地打翻在地上,質問我:“程曉,你是不是打心底裏瞧不起我,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我心裏也有氣,但知道他是心情不好。
所以低頭哄他。
直到他回老家前。
一個客戶送我回家,被他看見。
他當著客戶的麵開始給我甩臉子。
“程曉,你要不要臉!”
“為了錢,你跟這麼一個老男人。”
“做人不能沒有底線吧!”
為了拿下這個客戶,我好幾個月沒有休息。
一個月有半個月的時間都在胃疼。
應緒從來沒有關心過我,隻說我蠢。
“公司明擺著拿你當免費勞動力,就你倒貼。”
我一直在忍。
可他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一巴掌扇到他臉上,然後彎腰向客戶道歉。
那晚之後,我們開始冷戰。
最後他更是連照麵都沒打,隻留下一張便利貼。
【程曉,相愛抵不了萬難。】
連分手兩個字都舍不得說。
而我們也早就,不相愛了。
......
我回老家的消息,應該是應緒放出去的。
連著好幾天,天天都有人約我吃飯。
盛情難卻,我幹脆組了個局。
就在下榻的這個酒店。
應緒不請自來。
他不知道哪來的底氣,心安理得地坐在主位上。
我看了他一眼。
“應總,這是打算買單?”
眾人哄笑,他神情有一絲皸裂。
應緒閃到旁邊的座位上,給自己找補。
“我幫程總暖暖椅子。”
他不這麼說還好,這麼一說反而讓我膈應。
我輕聲和站在門口的服務員說:“幫我換把椅子。”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
輕蔑嘲諷的眼神盡收眼底。
應緒到底也沒能坐到我旁邊。
不停地有身份比他高的人到場,他也不停地往邊上挪著。
最後挪到了最邊上上菜的位置。
掃一眼眾人,曾經都是不如他的老同學。
可現在他隻有低頭倒酒的份。
席間有人打趣:“程總,是知道應緒離婚了才回來的嗎?”
是八卦也是試探。
應緒昂著頭,好像篤定我就是為了他回來的。
可我隻是淡淡地說:“為啥離婚,媳婦兒跟人跑了嗎?”
諷刺挖苦的意味,不言而明。
我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還真被我給說中了。
有人告訴我,他老婆跟有錢人跑了。
那個男人還把應緒打了一頓,逼他離婚。
應緒臉色有些難看,仰頭喝悶酒。
其他人趕緊插科打諢把這件事帶過。
當然也明白了我的言外之意。
那就是我不想和應緒沾上關係。
結束散場,我將他們送出了酒店。
在別人地盤上辦事兒,總要給足麵子。
可我這表現在應緒的眼裏,就成了找靠山。
他喝得有些醉,上臉上的通紅。
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把手放在鼻子前麵扇了扇。
滿臉嫌棄。
他不悅地開口:“程曉,你裝什麼。”
“不就是給老板辦事兒的嗎,還真把自己當老板了?”
“你別以為請這些人吃頓飯,他們就成了你的人脈資源。”
“想靠他們在你老板麵前長臉,你選錯了人。”
我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應緒打從心底裏覺得,我不可能過得好。
或者說,他不希望我過的好。
“那我應該選誰?選你嗎?”
他的眼神亮了亮,又開始裝模作樣。
“我大小也是個老板。”
“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也不會不管你。”
他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我太熟悉了。
和酒場裏那些男人的一樣。
讓我覺得有些惡心。
......
趁他跑到路邊吐的時候,我快步地回了酒店。
裴璟給我打電話,說合作很順利,他很快就能來找我了。
剛掛掉電話,就傳來門鈴聲。
從貓眼裏沒看到人,我疑惑地把門打開一道縫。
應緒用力把門撐開,鑽了進來。
我有些生氣,站在門口用胳膊擋著門。
“趕緊滾,別逼我報警。”
他似是不信,一把拽住我,把我拽到床邊。
房門失去支撐,自動關上了。
他像個瘋子,開始吻我。
手滑到我衣服裏的一瞬間。
我抄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就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