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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大兔嗎？

大兔要成精，就需要一個軀體。

作為交換，它會給那人家數不盡的寶貝。

我奶奶死後，屍體被大兔叼了去。

所有人都以為我家要發達了的時候。

我家開始接二連三的出事。

我們這邊的習俗是老人去世後要在晚上舉辦葬禮。

我奶奶葬禮上，她的屍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大兔叼走了。

天太黑，誰也沒有看見大兔到底長什麼樣子，隻能看見兩隻燈泡大小的眼睛，亮幽幽的發紅光。

六叔第一個反應過來，迅速招呼我們跪下，山呼“大兔爺爺萬歲”。

送走了大兔，所有人臉上都帶了喜色，真不真心不知道，反正每個人都來和我爸還有小叔攀談，說著恭喜的話。

“大良啊，你家這是要發達啦，以後可不要忘了兄弟一起長大的情分！”

“小良，去年你兒子上高中還是我給找的關係，等你發達了請兄弟我在城裏的酒樓搓一頓不為過吧？”

“大良哥，你還記得小時候你掉到山上的獵坑裏，是我救了你吧。”

“大良，咱兄弟兩個可有日子沒見了，你家都要發達了，你還出去打工呢？要我說不如辭了外麵的工作，在家什麼都不做也夠吃夠喝一輩子的，到時候咱兄弟可要好好喝個痛快！”

......

諸如此類的話，在我家上空飄蕩了一晚上。

就連有些外村人都連夜趕來我家，就為了沾沾喜氣。

所有人都在慶祝，所有人都在狂喜。

所有人都忘了，原本裝著奶奶屍體的那口空棺材。

六叔抱著一瓶酒，半靠在棺材上，嘴巴裏嘀嘀咕咕說著“沾沾喜氣”。

我蹲在六叔身旁，好奇地問：“六叔，為什麼大兔叼走了奶奶的屍體要慶祝？”

六叔迷蒙地看了我一眼，從鼻腔裏噴出一口氣：“哈！紅紅啊，過來，摸摸你奶的棺材，沾沾喜氣，明年你就能考上重點高中了。”

我摸了摸棺材，又把剛剛的問題問了一遍。

六叔扶著地坐直了些，努力地睜開眼，晃晃腦袋，終於清醒了些。

“你年紀還小，不懂我們這的規矩，第一次見大兔爺爺吧？”

我點頭。

“那就對了，上次大兔爺爺出山還是十六年前呢，正好你出生的前一年，那次也像今天一樣，大兔爺爺叼走了一個剛死的人的屍體，沒過幾天就往那人家送了無數金銀財寶，後來那戶人家發達了，就全家搬到省城去了，前年還移民到了發達國家。”

“再上一次大兔爺爺出山，也是這樣的情況，所以紅紅啊，你家要發達啦！”

我看了看空棺材，說道：“可是奶奶就沒辦法入土為安了。”

“嗐！誰還在乎這個啊？你看你爸，你小叔。”他指指被眾人圍在中間早就喝紅了臉滿麵喜色的我爸和小叔：“他們當兒子的，在乎嗎？”

我沒有再打擾六叔“沾喜氣”，而是回了自己房間。

雖然理智告訴我不應該這樣，可我想想或許真能上個重點高中，又抑製不住心裏的得意。

這一晚上，我在熱鬧聲中，帶著笑意睡去。

第二天，我爸和小叔一大早就行了，在家裏到處翻找，翻遍了都沒找到任何東西。

“沒關係，也許明天才給送來。”我爸說，不知道在安慰誰。

第三天，他們還是一大早起來，仍然一無所獲。

我爸和小叔的臉色都有點難看了。

到了第四天，村裏起了風言風語。

本來自從葬禮後我家就被全村人盯著，所有人都在暗處看熱鬧。

此時見我家遲遲沒有寶貝，有些人就忍不住嘀咕了。

小嬸衝出去跟那些嚼舌根的婦人打了一架，回來後氣呼呼地出了門。

我爸和小叔也不再像前兩天那樣趾高氣昂，他們的眼神中的希冀慢慢變成不確定。

寶貝還能有嗎？

誰也不知道。

但傍晚的時候，有人來報信，小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