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向陽村和隔壁張家村之間有一條河相隔。
說是河,實際就是個水溝子。
小嬸和那些人打架之後自己氣呼呼跑出來,不知道怎麼掉進水溝子裏了。
好在這時候是夏天,天黑的晚,有人路過水溝子的時候看見裏麵有個人在撲騰,救上來之後才發現是我小嬸。
小嬸被送衛生所了,第二天才回來,別的沒啥大礙,就是腿斷了,得養。
昨天和小嬸打架的那幾個婦人昨天吃了氣,今天就上我家門口來陰陽怪氣了。
“咱就是說這王婆子活著的時候缺德事兒也沒少幹,我還納悶大兔爺爺為啥選王婆子呢,原來大兔爺爺是給咱來主持公道的呢,把王婆子的屍體叼走,不給他家送寶貝,還讓王婆子小兒媳婦摔斷腿,真是大兔爺爺有眼!”
“就是就是,我還當王家真要發達了,給我氣的好幾天沒睡好都,這下看來,王家不僅發大不了,還活該倒黴呢!”
“有些人昨天還有臉跟我們打架,看,現世報來了吧,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看那賤娘們兒算是好不了了。”
我爸和小叔在家裏聽著,一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卻自持男人的身份,不好跟幾個女人吵吵。
於是我爸指使正在掃地的我媽:“翠姑,你去把她們攆走。”
我媽聞言抬頭:“她們又沒罵我,我可打不過她們。”
這話是準備袖手旁觀了,不過也對,我媽跟小嬸關係不怎麼樣,每年過年回家都會跟小嬸不冷不熱地吵幾次,有人罵小嬸她不偷著樂就是好的了,是絕對不會幫她出頭的。
小叔狠狠踢了一下凳子:“大兔爺爺到底怎麼想的?咱媽的屍體都給它了,寶貝到底有沒有了!”
我爸也沒個譜,半晌,他道:“要不去問問六哥?”
這話正說著,就聽見外麵那幾個女人叫“六哥”的聲音。
緊接著,我家大門被敲響,六叔的聲音響起。
“大良小良,你們開開門。”
小叔衝上去打開了門,六叔臉色十分不好看,嘴唇都泛著白,他神色凝重地開口:“王嬸子惹怒了大兔爺爺,你們趕緊想辦法,不然啊,這事兒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