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
沒有在場的張森是怎麼在現場留下汗液的呢?
李川皺著的眉頭,這也是警察破案的難點。
隻要找到老公進出受害者家庭的證據,就一定能證明他是犯罪者。
反之也成立。
李川手機響了,他出去接了電話,轉身回來拿包就要走。
鄰居做飯好像把辣椒炒糊了,開門通風,我倆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鄰居趕緊關上了門。
我拿著桌上的紙巾遞給李川,自己擤了擤鼻涕,李川也沒猶豫接過,使勁兒擦了擦鼻子。
「這是我的手機號,有什麼新情況都可以聯係我。」他一隻腳已經邁出了門外,身體卻又扭了回來,「三個受害人現在情緒還算穩定,你如果和他們老婆很熟的話可以去嘗試著聊一聊,看看你們之間是不是存在什麼誤會。」
我接過紙條,但不是很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警察辦案還會讓嫌疑人家屬參與進來?我是要找幫老公脫罪的證據呢還是證明他犯罪事實成立的證據呢?
但我還是聯係三個受害人的老婆。
畢竟整件事沒有發生人命,即使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證據,從中斡旋商量還是應該有回旋的餘地。
咖啡店裏,三個受害者的老婆並沒有因為老公的遭遇而憂心忡忡、憤怒滿滿。
相反相比於二月份做手術時自卑、怯懦、逆來順受的模樣,此時的她們精神奕奕、美豔動人,有種解脫後的瀟灑。
「微信群裏的消息並不能作為證據來證明,那隻是隨口一說的玩笑話。」我先發製人,進行試探。
她們仿佛商量好一般,喝了口咖啡,並不在乎我剛剛說的話。
為首的大波浪女生身體前傾,溫柔說道,「陳女士,證據不證據的不是你說了算的,那要看警察怎麼判斷。」
「再說,我們三個今天能來,完全是看在手術時你對我們的幫助。」
「同時也是看你可憐。」短發女生補了一句。
「我可憐?」我不理解,「我有什麼可憐的?」
她們冷笑了一下,以悲憫的眼神看著我。
「張森表麵上儀表堂堂,但他另一麵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為了他的地位,他的名聲,他的研究成果,他什麼都可以做得出來!」
「他用愛你的名義,不忍心你吃苦受累的接口勸你離職,實則是奪取了你晉升的名額。」
「他借著你患甲狀腺癌,實踐自己的新技術,用你的安危為自己的光明大道鋪路。」
「他騙小李一起研究藥物消除甲狀腺結節的課題,實則論文發表時隻署了自己的名字,他還威脅小李如果把事情抖摟出去就會在他的實習證明上寫些不太有利的評價。」
「所有影響他醫學研究的絆腳石都會被他一一剔除。」
「知道他為什麼要噶我們老公的甲狀腺麼?就是因為手術前我們三個都答應了張森把甲狀腺體作為他後續研究的標本,而在簽家屬知情同意書時,他們趁機將此作為謀利的工具惹惱了張森,他才下了狠手,給他們一個教訓。」
我感到呼吸不順暢,胸口悶悶的,似乎要窒息。
我認識的張森不是這麼一個人啊。
他雖然有時候冷冷的,但卻是一個善良的人。
「所有這些都是你們的一麵之詞,我憑什麼相信你們說的話。」我還在維護著張森。
「三人成虎知道嗎?這句話不止針對謊言,同樣適用於真相!」
她們三人靠在椅背上,神色比剛剛輕鬆了一些。
「出於同為女性互幫心理,三月份我們便提醒過你,可你不相信,還說我們造謠,還和我們絕交。」
「如今再同你解釋一遍,也是我們對你之前幫助的感謝。如果你死活不相信我們也沒有辦法,反正能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
「哦,對了,還有一個東西可以證明。」
大波浪甩出了一張照片,那是張森吃藥的照片,而照片裏的藥讓我頭懵了一下。
是「氯氮平」!
治療精神分裂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