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我已經苟延殘喘了五年。
監獄裏的罪犯換了一批又一批,可對我的踐踏和侮辱從來沒有變過。
我也曾想要擺脫這黏稠的夢魘。
第二年監獄規定可以聯係親屬的那天,我給汪月姣打了求救電話,向她認錯。
“月姣,我......”
電話一接通,我剛叫了她的名字,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她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一頓。
除此之外,我還聽到一個溫和的男聲。
是林浩森,不會錯的。
他問汪月姣,我和她結婚照是哪裏照的,那麼好看那麼幸福。
汪月姣的說話聲遠去,緊接著傳來玻璃破碎和身體墜床的聲音,再就是親吻和喘息。
我緊緊地攥著電話,眼睛生澀地疼。
本來以為這幾年已經把眼淚流幹了,卻沒想到還是為汪月姣流淚了。
我哽咽著,為我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愛情。
可我不知道那群罪犯為什麼會進入通訊室,他們惡劣地奪過電話放在一邊,把我按在桌子上。
不要,不要被她聽到。
我緊緊地咬著嘴唇,無論被怎樣對待都不發出聲音,哪怕把嘴唇咬成爛肉。
這一刻,我其實慶幸她忽略我。
我慶幸她和林浩森胡鬧,沒有聽到我的不堪和屈辱,沒有拿捏到貶低我的籌碼。
算了,別救我了。
就讓我餘生都活在這個泥潭裏。
我這麼肮臟低賤的人,再踏上被陽光照射過的土地,都是一種褻瀆。
讓我爛在這裏吧。
我徹底絕望之後,像是一具麻木的骨架。
許雲年變著法地教罪犯怎麼磋磨我,我都全盤接受,再也不掙紮反抗。
來到這裏的第六年,我曾經魔怔般愛過的老婆終於想起了我,因為她懷了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