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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火警電話趕往孤兒院舊址時，那兒早已被燒得不成樣子。

起火點在三樓，杜媽媽和我的臥室。

被焚得焦黑。

消防員說，是有人把火種留在了三樓，所以才引發了這場火災。

而肇事者付思瑤，正在接受警方的訊問。

她嘟著小嘴滿臉愧疚，“我也曾經在這兒長大，怎麼會故意縱火呢？”

“我就是回來看看，點煙的時候不小心燒到了窗簾…”

“我自己也差點燒死。”

付思瑤一張小臉灰撲撲的。

看起來確實狼狽。

警方不確定她話裏的真實性，但這場火災確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隻能看這處舊址的主人，要不要追究付思瑤的法律責任。

警方剛想打電話通知杜媽媽。

從廢墟裏突然鑽出一個黑黢黢的影子，招著手跑來。

“不追究，不追究。”

是謝承澤。

他張開雙臂，擋在我和付思瑤中間，生怕我對她做什麼。

“警察同誌，這棟孤兒院是我杜媽媽開的，她把我當成親兒子，我說的話她肯定會聽。”

謝承澤諂媚地笑著。

順勢瞥了我一眼，丟了個眼神給我，示意我順著他的話回應警方。

可我隻是盯著付思瑤的臉，無動於衷。

“江妍。”謝承澤壓低聲音，“你劃了瑤瑤的臉，她就是氣昏了頭才放火的，你別這麼不依不饒！”

“我不依不饒？”

我覺得可笑。

我推付思瑤，是因為她對杜媽媽不敬，沒想過要傷害她。

可她呢？

她這是蓄意縱火！

還奔著我和杜媽媽的房間去，把承載了我童年、少年時期的美好付之一炬。

到頭來，我成了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她把我們的回憶都燒光了！謝承澤，你有沒有心啊！”

“這不是…沒燒光嗎-…”

謝承澤把灰撲撲的一疊照片塞進我手裏。

“我剛剛搶救回來的，我們的合照…”，他皺了皺眉，“就是杜媽媽的臉燒壞了…沒事…等過段時間找她重新拍一套就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不忘拍著付思瑤的肩頭安撫。

可我隻覺得心寒。

“過段時間是什麼時候？”

謝承澤怔愣。

“是等等、有機會、空了還是遙遙無期？”我揚起微紅的眼，蒼白的唇開開合合，“你為什麼總是這樣？”

永遠在許諾，永遠在毀諾。

“你說過的謝承澤，我們會經常回去看杜媽媽，可你做到了嗎？”

“你有多久沒見過她，沒跟她通過電話了？”

“你還記得她的樣子嗎？”

仿佛被我戳中了心事。

謝承澤的耳根子竄起一抹紅。

“我很忙的江妍，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殘了條腿無所事事？”

“杜媽媽肯定能理解我。”

“我答應你，等這個項目結束就回去找杜媽媽拍套全家福，行了吧？”

我扯了扯唇角。

從胸腔深處溢出一聲冷笑。

“不用了，杜媽媽死了。”我哽咽道，“死在前天深夜，就在付思瑤那張臉受傷後的兩個小時內。”

謝承澤渾身一僵，臉色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