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禛隻知道上一世,母親對薑絮柳讚不絕口,比之親女兒還要疼愛,倒是不知,原來也有過這樣的時候。
他倒是有心想說什麼,隻是婚後第一日,他就為妻子忤逆長輩,實在是不妥當。
但瞥了眼薑絮柳低眉順眼的模樣,他心裏忽然一股無名火,又生生忍住,隻道:“母親多慮了,日後娐娐有您把關,做事自然是方方麵麵都周到的。”
薑絮柳心下更忐忑了。
賀禛確定他說這話不是火上澆油?哪個當母親的,願意兒子在成婚第一日就袒護新婦,忤逆自己?
她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昨夜咬他那幾口再重些。
國公夫人奇異望了眼兒子,見他護新婦跟護犢子似的,心下卻莫名一鬆。
成婚前百般不願意,誰知道新婚夜一過,態度就發生了大拐彎,連乳名都喊上了。不怕薑家次女作出什麼敗壞門楣的事,總歸有她看著,對方掀不起什麼風浪。
隻要他們夫妻和睦,隻要能叫皇後娘娘放心,其餘的,都不是大事。
國公夫人態度也溫和了些,給了紅封,笑著說了幾句吉利話,不外乎叫二人好好過日子,薑絮柳都一一溫聲應了。
心下,卻有幾分莫名,太太竟然沒再發作。
要是她兄長這麼護著嫂嫂,她娘親早就發作起來,變本加厲得不叫人好過了。按照母親的話,那叫做立威,免得新婦爬到她頭頂上作威作福,薑絮柳想,大概母親是這麼過來的,所以也這般對嫂子吧!
隻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薑絮柳能做的,頂多就是為嫂子說兩句好話。
國公夫人又伸手,拉了二人起來,笑著對薑絮柳說了些府裏的規矩,也就是個大概,真正的規矩,會有人送到蘇玉麵前的。
再是世子妃,都是妯娌,賀禛與世子又是一母同胞,關係不錯,世子妃更不會為難了。
再往後,是鎮國公的幾位妾室,幾個側夫人自然是不敢為難了,給了紅封,又說了吉利話,多是些夫妻恩愛,開枝散葉,瓜蒂綿延的好話。
隨後便是賀禛的妹妹們了,薑絮柳也一一準備了見麵禮。
賀禛的親妹妹賀有珠,本來挑剔著想挑幾句刺,一抬頭,就望見二哥陰沉沉盯著她,大有你敢說半句不好你就完蛋的架勢,嚇得她準備好的說辭一句都不敢吐。
賀有珠鬱悶死了,心底冷哼一聲,死死地瞪了薑絮柳好幾眼,又翻了好幾個白眼。
薑絮柳著實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討這小姑子嫌了,對方竟然如此不待見她,就連麵子上的禮儀也不裝一下。
二人住的小院叫瓊枝院,回去的路上,賀禛還解釋道:“我妹妹被寵的有些過分,脾氣不大好,再加上前些時日,她向我討幾匹良駒,吵著要和丹陽縣主比試,但她沒騎過馬,我不肯,才叫她生了怨氣,沒想到連累到你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薑絮柳“哦”了聲,乖巧道:“原來如此。”
心裏卻說,我信你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