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耐住內心的冷意,我實在想做些什麼,卻也深知還不是時候。
我的嫁妝還留在李家,還沒到鬧翻臉的時候。
“這事沒得談,你滾吧。”
李景淮氣急了,整張臉氣成了豬肝色,哼哧哼哧喘著粗氣。
我望著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哪還有過去自詡是讀書人的清高。
臨走前他還不忘將那些放在桌上的水果重新拿起來,這才奪門而出。
門被大力打開,又搖搖晃晃的再度關上。
父母這才從暗處走了出去,麵露擔憂。
李景淮剛才說的話也未必不是實話。
這個年代,仍然有人會對女性持有有色眼鏡。
能不能成功離婚,李景淮的態度起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我必須讓他主動和我離婚,這樣才能利益最大化。
“囡囡,這該怎麼辦?”
我沉吟片刻,決定去找林盼盼。
為了能快點趕過去,我不惜包了輛車。
女人長相柔美,身材嬌小,眼波流轉間一雙眼睛勾人的很。
任誰看,都不會覺得她的美麗麵龐下藏著一顆蛇蠍心腸。
可以說,我的死和她也脫不了關係。
“我要和李景淮離婚。”
林盼盼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
我不動聲色的觀察到她的表情變化,心中已經有了七八成打算:
“他不肯和我離婚,但是我不想和他將就。”
“如果他不願意,我很難徹底和她分開。”
聞言,林盼盼表情難看了些,說道:
“你想讓我怎麼做?”
我心中一喜,知道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
我將計劃全盤托出,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說道:
“你真的舍得和他分開?”
“一個男人而已,有什麼不舍得的。”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畢竟,我們過去沒少因為李景淮扯頭花。
我的轉變在她看來更像是一種圈套。
但是我心如明鏡,她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當我回去時,關於我的流言蜚語已經傳到十裏八鄉。
用腳想,都知道是李家出的伎倆。
幾個嫂子圍在家門前,聲音不大,卻正好能傳到每個路人的耳朵裏。
“李家大娘可憐哦!兒媳是個不孝順的,稍微管教一下竟然還鬧著要離婚!”
“我說這婆娘哪來的臉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難道就她高貴些?”
“丈夫都上門求和了,她還不依不饒,誰家兒媳這樣糟心?”
嫂子們你一眼我一語,將我貶的一無是處。
來都來了,我當然要和她們奉陪到底!
我麵上掛著笑,慢悠悠走到她們身邊。
“幾位大娘是從哪聽的消息,竟然連人家的私密事都能說得出來。”
“還是說你們喜歡聽牆角?這可不得了了,國家都要挖你們去做特務呢。”
我三言兩語一挑撥,她們就訕笑著解釋:
“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們也是道聽途說,沒這回事......”
“嫂嫂們不用自謙了,清官難判家務事,想來你們也是手腳太長了,都管到別人的私房事了。若是真的也就算了,若是假的,可是個散播流言誹謗罪呢。”
這話剛剛說完,幾個女人就一下子散開。
紛紛說著什麼各回各家,要吃飯了雲雲。
我含笑著看著這一幕,眼神卻發冷。
流言雖然不攻自破,但是這絕對不隻是一個開始。
所幸,我還有很多時間來籌謀。
李景淮,我們走著瞧。
等到我們約定離婚的這天,李景淮姍姍來遲。
他穿著一襲月牙長衫,一派溫和從容的模樣。
就連他看我的眼神也纏綿溫柔。
“我要離婚。”
“我不同意離婚。”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辦理此事的人員看起來也有些錯愕,直以為我們是吵架的小兩口。
“民政局不管離婚糾紛,還請兩位想好了再來吧。”
“蓧蓧,你不是不喜母親專橫嗎,我已經決定把她送到老家了,以後,我們過自己的日子。”
李景淮當著專員的麵說出這番話,甚至還頗為憂鬱的歎了口氣。
旁觀的人都看見了,就連排隊的人因為等的時間長了也有些不耐。
“你丈夫是個好的,回去自己調解吧。”
“就是啊,人家都把親娘送回去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流言蜚語再次響起,就在所有人耐心告罄的時候,一道嬌俏的女聲響起:
“景淮哥哥!你快和她離婚啊,你不是說會一輩子對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