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一起生不如死。
在父親出軌的第五年,她在路上看到那對狗男女在馬路對麵手挽著手逛街,於是她瘋魔了一樣,不顧川流的車輛,向他們跑去,然後被一個飛速行駛的轎車撞飛,結束了她悲慘的一生。
而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的時間也重啟了。
上一世,我媽從嫁進周家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她的辛者庫人生,每天雷打不動五點半起床準備全家的早餐。
爺爺有高血糖不能喝粥,但是又喜歡喝粥,於是媽媽每次煮粥都要先將大米煮成半熟,再撈出重新加水煮一遍,這樣煮粥費時費力但能降低一些血糖,但是爺爺通常不領情,罵她浪費把精華都偷偷喝掉了。
奶奶是那種不管我媽做什麼都不滿意的人,不管換什麼花樣她都能挑出毛病。
【做的很一般,不如我的手藝。】
但要是真要她做,她就開始念叨。
【我都辛苦一輩子了,還要我繼續伺候你們全家嗎?你也是個沒用的,娶了個什麼媳婦!要我一個長輩伺候,我看她不是做不好飯,她就是故意不想做,欺負我一個老婆子......】
這時候小姑就會翻個白眼,端著她那杯咖啡默默嘬一口,像是對此事習以為常。
指著我爸的鼻子就開始抱怨,實際上她也不是指責我爸,她就是單純的指桑罵槐,她才不舍得罵她的寶貝兒子,她的眼神滴溜溜地轉的很快,瞟到我媽那塊就像看一個搶了她東西的仇人,瞟到我爸那塊不像是指責,更像是借機撒嬌,或者顯示出她的某種優越感?
而我媽這個\'柔弱\'的女人,通常會用帶著三分委屈三分怨恨三分期待和一分莫名的好勝心的眼神看著我爸。
我實在不懂他們在暗暗較量什麼。
【天賜,我......】我媽委委屈屈地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立馬就被我爸打斷了。
【好了,小慧,媽也不是針對你。】我爸摸了摸鼻子,略帶安撫地看著我媽。
我媽這種時候就似乎得到了某種安撫,帶著某種隱秘的得意看向她婆婆,而奶奶這種時候也不出所料的,立刻就炸了毛。
她將碗一摔,一碗白粥立刻就少了一半,怒目圓睜,活像一隻馬上要吃人的獅子。
【我針對她?好啊,有了媳婦忘了娘,你們才是一家人,我才是外人是吧!我做牛做馬地伺候你們這麼多年,我就是吃不慣她做的飯,就成了針對她,我這兒子算是白生了!】
【不是,媽,你是我媽,我們當然是一家人,什麼外人內人的。】我爸充滿無奈地哄著。
眼看著情況有惡化的趨勢,慢條斯理地就著鹹鴨蛋喝完最後一口粥的爺爺,端著一家之主的樣子,緩緩開口,聲音擲地有聲。
【好了,一家人吵成這樣,像什麼話!】
小姑慣會在爺爺發話之後開口,畢竟她這麼多年沒嫁出去,用我媽的話來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白吃家裏的米飯可不得哄著點老爺子。】
【就是,媽吃不慣你不會想辦法做點她喜歡的!】
我媽看到爺爺來‘主持公道’剛平複下去的心,又一下被顛簸了起來,眼圈唰的一下就紅了。
在這個家中就是這樣,男人們的話仿佛天生就十分有權威、有道理,他們在吃盡了好處之後,擦擦嘴來‘主持公道’,用他們的‘絕對理性’,來彰顯著家裏每一個女性的‘情緒化’、‘不識大體’、‘不懂事’,然後用他們的權威,暫時性的平複這一場場有利於他們的,能給他們帶來更多好處的競爭。
爺爺眉頭一皺,略帶不滿地看著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