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氣的,還是痛的,渣爹的臉擰作一團。
“你敢弑父?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一道雷電閃過,照亮了我的臉。
比起渣爹橘子皮般,老皺、猙獰的麵皮。
我更像是從地獄深處爬上來的惡鬼。
“我要的就是挨雷劈啊。”
“現在我隻要殺了您,弑父證道,就能渡劫成仙。”
我用劍尖挑起他的下巴,“這不是爹一直想要的嗎?”
中了軟骨散,又被捅了一劍,渣爹使勁挪動著,想要遠離長劍可攻擊的範圍。
而他的眼中蔓延著的,是我曾經最為熟悉的。
恐懼。
幼時,眼睜睜瞧著阿娘在病榻上一點點僵硬,我恐懼。
帶著家中僅存的五個銅板,還有一條大黃狗,去尋渣爹,我恐懼。
被渣爹丟出趙府,流落街頭,我恐懼。
而現在,輪到他恐懼了。
“爹不逼你成仙了,初寧,先把劍放下,把劍放下,有話咱好好說。”
他牙齒打顫,連嘴角的八字胡也跟著顫抖,就像陰溝裏見光的老鼠。
“哦?可惜啊,現在不是爹逼我成仙,是初寧自己想成仙了。”
“所以,爹,幸苦您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