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我打碎了水杯,他聽見聲音,太過擔心我,竟然猛的站起身,走了兩步,才因為腿部的無力摔倒。
我跑過去看他時,他隻顧著檢查我有沒有被傷到。
見我身上沒有傷口,他才反應過來,他剛剛站起來了。
我錘了他兩下,打著手語跟他說:“先照顧好自己。”
周明軒搖了搖頭:“你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他是愛過我的,把我看得,比性命更重。
那天,他做了兩件事,扔掉輪椅,和我領證。
他說他能站起來了,不會配不上我。
我為了陪他康複,很少再去公園,而是在網上接活,雖然活不少,但價格低了很多。
那段時間,很累也很開心。
他拿著我賣畫的錢,做了第一筆投資。
那筆投資回報的當晚,他抱著我又哭又笑,承諾給我買大房子,讓我不用再這樣辛苦。
後來,他的承諾都實現了,隻有對我坦坦蕩蕩的愛不見了。
回過神,我看著獨守的空房,看著外麵彎月漸明。
周明軒還是沒打來電話,連一條消息也沒發。
隻有他的朋友圈在一條一條震動。
我自虐一樣,一遍一遍打開他的朋友圈。
他們玩得開心。
開香檳,切蛋糕塔。
還有一個顏色不一樣,上麵寫著嫂子的燈牌。
他說過,給我的東西一定是獨一份。
他做到了,連燈牌都是獨一份。
王小姐得到的那份,沒有我的精致。
但圖片配文是:【最重要的人。】
圖片裏,王晴穿著火焰一樣的長裙,笑容恣意昂揚。
九宮格的照片,每一張他都能找出最曖昧的角度。
攬在王晴腰間的手,空蕩蕩的。
隻剩下戴過戒指的痕跡。
窗口的月亮,從明黃變成淺白。
最後被初升的朝陽代替。
那一抹朝陽熱烈鮮豔,徹底掩蓋住了月華,掩蓋了黑夜的孤寂。
周明軒是乘著朝陽回來的。
他迷迷糊糊躺在沙發上,習慣性扯了扯領帶。
我打著手語問他:“戒指呢?”
他抬手回我:“丟了,再送你一個。”
“我不要。”
我手語沒打完,他已經睡著了。
他忘了,那個戒指,是我第一幅畫的潤筆費。
為了替我慶祝,他找人打了這個戒指。
上麵有我們名字的縮寫。
他說過,永遠不會把戒指弄丟,就像永遠珍惜我們的過往。
現在我們的過往成了他迫不及待丟棄的恥辱。
他微信閃了閃,裏麵蹦出一條語音。
我本沒想聽,可他清醒過來,按開了微信。
“周哥,小嫂子生沒生氣?”
背景裏麵有雜音,有人笑著喊道:“周哥!你不會真在乎那個小啞巴吧?”
“你家小啞巴長得挺漂亮,就是太不給人麵子了,什麼時候再帶出來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