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麵突響雷鳴。

我下意識鎖死他勁瘦的腰身，八爪魚一樣趴在他身上。

我自幼最怕雷鳴，以前都是娘親抱著我，今天說什麼都要把他留下。

“夫君別走，陪我睡一晚好不好？我怕打雷，求你......”

“你不怕我，倒是怕打雷？”

“不怕你，你是我夫君，還長得比菩薩都漂亮。”我摟得更緊了。

他眼中閃過不明的意味：“陳大小姐，過了今晚，你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我手臂一僵，他喊的是小姐的姓。

可我舍不得美人，從今天開始蘭兒不見了，我就是陳大小姐。

“不反悔，求夫君陪我。”

我不管不顧往他衣服裏鑽，美人在懷，傻子才會反悔。

這一晚，我顧不上雷鳴。

楚榮溫熱的身子包裹著我，每一下，都引起我一陣顫栗。

他是無根之人，可手段實在繁多。

我沉沉睡去時，身旁還縈繞著他身上好似梅花綻雪的香氣。

次日天明。

我才睜開眼，丫鬟端著各色珍寶，如流水一般，給我過目。

“蘭兒姐，都是督主給的，督主人真好！”

陪我嫁過來的秋月，湊在我耳邊，跟我低聲咬耳朵。

她本來是廚房的燒火丫鬟，我們兩個要好，出嫁時求了夫人帶來。

我拿了東珠，又撿了一套梅花頭麵。

這等富貴堂皇，是我在相府都不曾見過的。

我在九千歲府上過得恣意極了，上無公婆壓著，下無妯娌煩心，一時好似回到了幼時時光。

......

三朝回門。

我頂了陳大小姐的名，從正門進入。

夫人象征性看了我一眼，就讓我到後院去了。

見我回來，娘喜極而泣。

“蘭兒，九千歲對你可好？他沒打你吧？”娘拉著我，輕聲問道。

我紅著臉，也不知那些把戲，算打不算打。

“娘，你和弟弟別擔心了，我一切都好。”我把同楚榮的日常講了一些，好讓娘安心。

弟弟也長出了一口氣，愧疚道：“姐，你一走我就後悔了。”

“日後別做有口無心的事。”我並不想譴責他，寄人籬下萬般不由自主。

弟弟紅著眼睛點頭。

我拉著娘的手，把一錠銀子放在她手裏：“娘，咱們本來也不是賤籍，隻是流落至此，爹爹被人打死，為了換一口薄棺，三口飯食才在相府幫忙。”

“你拿著銀子，把你和弟弟置辦家業，不再受人欺負。”

娘把銀子收起來，直說我懂事了。

弟弟不願：“姐，旁人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要是咱們真出去了，你弟我的前程就毀了。”

“以後我能耐了，就是你的娘家人，是你的靠山。”

娘也猶豫了：“蘭兒，你弟說得也有道理，在外麵說一句丞相府出來的，比秀才老爺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