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女孩天生好命。銜金帶玉,父慈母愛,順遂一生。
我從懂事起,便深知沒有這樣的命數。
女孩如五月花蕾般美好的身體,在別人那裏是奉給愛人堪比璀璨星辰的珍寶。
於我,則是我物盡其用的工具。
有個男孩曾經告訴我,女孩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
他還說,我永遠純潔如天使。
1
北江天使城頂層不對外開放的VVIP俱樂部。
金碧輝煌的廳內廳外找不到一隻鐘表。
包間裏外被打足了氧氣。
像一隻精致的囚籠。
欲望張著血盆大口,吞噬著人性。
來來往往人們的貪念,給這座囚籠不斷供給新鮮的營養。
穿紅掛綠的公主少爺們彬彬有禮,單拎出來哪一個都是人間絕色。
美酒,紅唇,雪茄,香氛。
搖曳生姿,情欲翻滾。
甜言蜜語的恭維,真假難辨的情話,泡爛了這些人中龍鳳的理智。
觥籌交錯間盡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被多巴胺裹挾的男女,都是欲望獠牙下的臣服奴隸。
這種地方,普通人可能幾輩子都不會涉足,可是對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這是我的戰場。
我忐忑,惶恐,厭惡,麻木,又急切的想逃離。
我穿梭在不同的成功男人身邊。
談笑風生,遊刃有餘。
像一隻妖媚的蝴蝶。
我太知道男人想要的是什麼了。
他們看我的眼神裏湧動著赤裸裸的東西。
那叫欲壑難填。
不過,我也不是誰都能請的動的。
身高一米六六,前凸後翹蜜蜂腰,膚若凝脂,媚眼如絲。
每一縷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
最妙的是,我的左眼上睫毛尾部一點針尖的小淚痣,讓我一顰一笑更顯風情萬種。
我就像是上帝的畢設作品。
所以,尤物嘛,自然有尤物的身價。
圈裏眾所周知,我模樣身材學識,都是一等一的好,卻也從不輕易下場。
因為,我有靠山。
我叫藍鳶。
我的靠山是洪武。
我稱他為五爺。
兩個小時前,我剛剛從一場宴會上下來,便被司機匆匆忙忙的接到了這裏。
我很是不滿。
司機戰戰兢兢:“小姐,是五爺的吩咐。唐老板點名要您過去。”
於是,此時長發披肩,身著一身裸肩黑色收腰過膝小禮服的我,不近不遠,乖順的坐在唐大年身旁,替他出牌。
在唐大年的眼中,我微托著下巴,睫毛卷翹,唇紅齒白。
眼波流轉間,盡是讓他欲罷不能抓心撓肝的風情。
“唐總,出這個,肯定能贏。”
“藍小姐說出哪個就出哪個,你運氣好。”
唐大年的心思根本不在牌桌上。
他的一隻手攬著我的腰,在我能接受的範圍內,不輕不重的隔著衣服揉捏我的腰間軟肉。
我餘光瞥見他肥碩的脖頸動了動,胃裏一陣作嘔,心底暗自冷笑。
我故意往前麵探了探身子,離開了唐大年的桎梏。
“那我可就出了,輸了,唐總可不許賴我哦。”
我打出一張牌,衝唐大年嫣然一笑。
純真裏藏著勾魂攝魄的嫵媚。
我的每個動作,神情,包括說話的語氣,甚至一句話的停頓,都不是隨意為之。
我知道什麼樣的笑能撩動久經沙場的人心。
也知道保持怎樣的距離,才能讓自己進退得宜,又不會得罪貴人。
我身上所有的一切特性,都是洪武教我的。
他曾經滿是自豪的盯著我看。
我知道他在看一件滿意之作。
我就是他親手打造的一件完美藝術品。
果然,在我這樣的笑容下,油膩的中年男人像是瞬間被奪了兩魂兒。
他手指輕撚,嘴唇動了動。
對家突然把牌推倒,笑說:“胡了。唐總和藍小姐這是給我放水了。”
我滿臉遺憾和嬌俏:“唐總,都是我不好。”
唐大年此時哪裏還顧得上輸贏,抓了把籌碼漫不經心的扔過去。
然後,他抓住我的手說:“藍小姐,累了吧?到旁邊喝一杯?”
“好啊。”
我不動聲色抽出手整理自己的裙擺,然後跟著唐大年起身,同時,暗地裏用手按了下我的手鏈。
剛走到卡座那邊,唐大年還沒開始要酒,我的手機響了。
“哦,我和唐總玩牌呢,剛下桌,怎麼?五爺有急事找我?那好吧,我和唐總說一聲,改天再陪他說話。”
掛了電話,我親親熱熱的挽住唐大年的胳膊:“唐總,真是不好意思,五爺臨時有事找我,要不咱們改天再喝?”
唐大年本身想掛臉,可是,對上我真誠又魅惑的眼睛,不好聽的話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了。
本來,他也知道,我臨時加班來陪他兩個小時,已經是洪武賣了他麵子了。
他又何嘗不知,即便是今晚留我再久,他也沾不到我一星半點兒的肉。
還不如順水推舟送洪武一個人情。
畢竟最近正在內部暗流湧動的寧州項目,洪武的洪達集團作為牽頭方有意在找合作夥伴。
他的盛唐集團還想分一杯羹,自是不會在這種時候得罪洪武。
於是,唐大年把手放在我的腿上,輕輕的摩挲了幾下,意猶未盡道:“那今天我就不留藍小姐了,下次,可說好了啊,下次,咱們喝個盡興。”
我嬌笑著把手放在唐大年的手背上,順勢把他的手指勾起,下了高腳凳。
“下次我一定陪您喝個夠。”
唐大年送我到電梯口。
在我進去的前一秒,他貼向我的耳畔。
“阿鳶,洪先生準備把你的第一次賣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