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隨著我出了地下室,她睨了我一眼,捂住鼻子蹙眉道:
“你身上真是一股餿臭味。”
我笑著嗅了嗅,也不禁覺得反胃。
悶臭味和溫熱粘稠的汗液糅雜在一起,甚是惡心。
想當初,我可是那明媚動人的豔花啊,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任人淩虐,咒罵,下賤地討好取悅。
甚至連洗澡都要卑微懇求周時安。
我的傲骨,全都散了一地。
陳奕有些嫌棄地看著鏡子裏的我,撇嘴道:
“你去浴缸那裏吧,我給你洗。”
我木訥地點了點頭,手卻因為麻痹無力而動不了。
我的身體,原來已經虛弱到這個程度了。
陳奕嘖了一聲,不滿地為我脫衣服。
我聽見她的喃喃聲在見到我滿身曖昧的痕跡間便戛然而止。
大片淤青,吻痕遍布我的身體。
我的左肩上,還有著被煙頭燙過的痕跡。
她抿著唇,欲言又止。
我沒什麼所謂地聳了聳肩:
“習慣了。”
陳奕小心地撫摸著我的傷口,正想開口,卻被我打斷:
“快些洗吧。”
我不需要任何一個人來心疼我。
他們的虛偽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我進入浴缸,闔眸,微微倚靠在玻璃門上。
溫暖包圍著我,真好啊。
我已許久未有此感受了。
陳奕舀了一勺水澆到我身上,輕聲在我耳畔說道:
“為什麼不逃呢?”
我怔愣片刻,想不到她竟然會為我著想。
可是,想逃又如何,我逃不掉。
我那個喪心病狂的哥哥,會把我淩虐致死的。
我搖了搖頭,沒有再回答。
屋內氤氳著氣息,使得我快要昏昏欲睡。
這一刻是永恒就好了。
我終於可以逃離所有人了。
“陳奕,你先出去吧。”
我微眯著眸子,輕聲對她說道。
陳奕點頭依言照做,放下舀子離開。
我輕輕撫摸著鎖骨前的淤青,絲毫沒有注意有人進來了。
周時安滿眼猩紅,他踉踉蹌蹌跌進浴缸,發了瘋般又要來吻我。
“周時安,你認錯人了。”
我用力推開周時安,未曾想卻奈何不過他。
他在我身上索要,進取,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下。
“乖,淼淼,別哭好不好?”
周時安又小心翼翼地湊上來吻我的眼角。
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我的臉頰上。
好像,他真的愛我一樣。
我用力掙開周時安的吻,卻不小心瞥見他胸口前的吻痕。
那緋紅色的痕跡太過刺眼,我一時間竟都不舍得移開視線。
原來,剛剛周時安已經和他的愛人春宵過了。
隻是大抵是因他不舍得他疼愛的未婚妻疼,便隻好來折磨我了。
可是我就不會疼嗎。
我被他日夜折磨,當作消遣的玩偶,誰又能來心疼我啊。
我看著微微斜倚在浴缸的周時安,突然說不出話來。
“淼淼,淼淼······”
他紅著眼眶又來吻我,向我索要。
我推開他,覺得好笑:
“周時安,我是垃圾嗎?”
他不回答,無視了我的掙紮。
意亂情迷之際,我聽見他不知同誰說了一句:
“喜歡你,隻喜歡你。”
至此,我們在浴缸徹夜未眠。
交錯,纏綿,繾綣,周時安向來清冷的眸子都沁上了情欲。
他吻著我,孜孜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