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到體力不支,昏倒在大殿中。
喻銳不給我指派太醫,沒有人會管一個夏國奴婢的死活,我被拖了出去,等著自生自滅。
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掏出隨身攜帶的蛭粉服下,此物消腫散瘀,活血通絡,隻需休養兩三日便會好轉。
阿姐死後,我拿著所有的銅板去找郎中,求他收留我做學徒。
除了那枚被喻銳扔給阿姐的夏國紋銀。
我要留著它到夏國去。
隻有夏國那個同樣失意的皇帝,能送我一個接近喻銳的機會。
於是這六年,我離家千裏,奔走不歇,緩慢又急切,從蘭國的平民到夏國的奴婢,從行醫謀生到學舞求榮。
繞了很遠很遠的路,終於見到曾經遙不可及的仇人。
而喻銳,還是跟六年前差不多,活像個畜牲。
他原本是先皇帝遣送到夏國的質子,不安於室的他偷走了洛風竹手上的藏寶圖,逃回蘭國即位之後,利用自己對夏國的熟悉,率軍深入夏國腹地打得其措手不及。
眼見夏國的版圖被吞噬過半,危急關頭,甘玥站了出來。
這個喻銳做質子期間覬覦過的女人,是他那段隱忍蟄伏時光裏的光芒和骨刺,他為了她簽下休戰協議。
喻銳的貪欲和執念何止於蘭國的帝位,還有夏國隱秘而龐大的財富,更包括這位豔絕夏國,與洛風竹琴瑟和鳴的皇後甘玥。
他那麼迫切地要亡夏國,是早就打定了奪妻的主意。
夏國的皇後改嫁蘭國為後的行徑,一時間轟動天下。
此事除了喻銳,沒人歡喜。
可是他才不管什麼世人成見,禮義廉恥。
無論言官如何勸諫,喻銳就是要竭盡所能地盛寵甘玥,順便狠狠地羞辱洛風竹。
傳聞不甘寂寞的洛風竹有了我這個新歡,甘玥為此心思鬱結,一度氣得臥病不起。
喻銳急怒,逼夏國交出我這賤婢。
兩國交惡,螻蟻是沒有話語權的。
所以我又回到了蘭國,回來給權貴們紓解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