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石症本來是個一天就能緩解的病,我卻活生生在床上暈了一個月。
一次次嘔吐,一次次暈到昏過去,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沒有人有勇氣體驗第二遍。
我那一個月的世界無時無刻不像一個漩渦。
我以為是我的問題,原來是人為!
沒有路書,怎麼可能當領航員,但如果有一個叫係統的東西幫助她,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沈易木知道係統的存在嗎?
我呆呆愣在了原地許久,指甲不自覺摳爛了掌心。
江柔柔以為是她得逞了,繼續泫然欲泣。
她在沈易木耳邊親密地低語了片刻。
沈易木閃過一抹喜色,沒有任何猶豫抬起頭直直地看向我,像是看一個陌生人般說。
「好了,我們還有慶功宴,小慶,你帶向晚回去休息。」
小慶是他的助理。
他攬住江柔柔,幹脆利落轉身,帶走浩浩蕩蕩一群人。
「係統,你說,沈易木現在是不是已經愛上我了?」
「你看,我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他多寵我!」
江柔柔雀躍的話語響在我的腦海裏越來越遠。
3.
沈易木的助理很快就跑過來我這邊,但卻不敢靠近我。
很正常,我現在嘴唇通白,滿臉鐵青,看著像死了三天一樣。
我確實是撐不下去了。
我任由自己的身子重重地摔在泥裏,吹了這麼久的風,我的額頭一片滾燙。
想來是發燒了,畢竟我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
他的助理站在一旁,直罵晦氣:「真煩,我也想去慶功宴。還要來送這個賤人回家!」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被他如此咒罵。
是沈易木在他麵前天天這樣說我嗎?
聲音很小,還是被我聽到了。
但他忌憚我的身份,不得不過來虛虛扶住我。
我嫌惡心,推開他,又摔倒在地上。
頭昏得更嚴重了,我感覺眼皮都撐不開。
局勢僵持不下的時候,一件帶著淡淡肥皂味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寒風很快就被擋住。
我抬起頭,看見原先站在不遠處戴著賽車頭盔的男人並沒有走,就站在我身前。
「我送你回去,可以嗎?」應該是一晚上沒開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低低的。
他有些猶豫開口,我仿佛還能感受到他的膽怯和懇求。
像是在懇求我給他一個機會。
我想盡力看清他是誰。但最後,兩眼一黑,我昏過去了。
意識不清,但能感覺自己在下山的路上。
風不斷從我耳邊呼嘯而過,都被溫暖的懷抱抵擋住。
速度很快,能感受到抱住我的人心情是多急切,多焦躁。
明明很顛簸,但在他懷裏的我卻穩穩當當。
他像是抱住一個易碎的玻璃製品般,小心翼翼,不敢用力。
他是誰?
我已經沒有力氣思考了。
睜開眼發現自己在醫院,我的助理何夢蹲守在病床旁,沒有那個男人。
看見我醒來,她大喜,但眼神很快就有些閃躲。
「怎麼了?」我直起身準備下床穿鞋,忍住隱約的眩暈。
我和沈易木住在一起,那現在決定分手,我當然要把我的行李帶走。
那裏還有我和他的協議。
東西和他待得久,我都嫌惡心。
兩年的感情雖然不長,但我一直期待和他繼續下去。
他卻輕而易舉許了認識一個月的女生承諾。
那我算什麼?
心裏一陣刺痛,我喘不上來氣,彎了身子。
但我的愛就像海水,漲潮的時候可以源源不斷湧上岸。
退潮的時候也能不留一絲痕跡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