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反應過來,我便抱著平安從門縫擠了進去。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四目相對,她的五官竟與我有幾分相似之處。
「哥,她是誰啊?」
我還沒來及開口,那女孩便先質問起顧辭來。
「你叫誰哥?」
我有些生氣。
真是莫名其妙。
我扭頭看向他。
顧辭站在原地,沒有解釋,眼神有些複雜,陷入了沉默。
平安呲著牙,對著沙發上那個女孩叫了起來。
我趕忙安撫,可它不聽,也聽不懂。
「死狗,吵死了!再叫讓哥哥燉了你!」
她一把抓起了桌上的玻璃杯朝平安砸了過去。
平安沒躲,杯子正正的砸在了它的臉上,疼的它發出一聲悶哼。
玻璃渣碎了一地,顧辭還是站在那裏。
她怎麼敢?
我們全家人都沒有動過平安一個指頭。
她怎麼能?
我生氣了,衝過去一把撕住她的頭發,響亮的耳光用力的打在她的臉上,留下一個通紅的掌印。
她打不過我,「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哥!她欺負我!」
顧辭猛的從背後將我推開,我沒站穩,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胳膊肘磕在了茶幾一角,鑽心的疼。
「顧小晚!你瘋了嗎?」
他瞪著眼睛,麵色陰沉,擋在女孩的麵前斥聲道。
「我才是你妹,顧辭!」
「回房間去!!」
抬頭看著眼前的哥哥,我突然有些陌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好像變了個人。
我抱著平安躲進了臥室裏。
原本我最喜歡的擺件和書籍,全都換成了小女孩用的。
它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我曾經住過的地方。
我找出了一個大紙箱,把不屬於我的東西通通扔了進去,然後封上了膠帶,丟到陽台吃灰。
平安扯了扯我的褲腳,有些委屈的嗚咽了兩聲。
杯子太重,砸在它的頭上,腫起了一個大包。
我將它抱進懷裏,輕輕地揉著受傷的位置,平安不一會就打起了呼。
小笨狗。
吃虧了吧?
下次不要替我出頭了......
眼皮有些沉,困意上頭,我躺在熟悉的床上,暈暈欲睡。
再醒來的時候,顧辭坐在我的床邊,他有些邋遢,胡子看起來已經很久沒刮了。
見我睜開眼,他率先解釋道。
「那個女孩是爸爸朋友的孩子,他們出國定居,把早早送到咱家生活,畢竟她還小,要在這邊上學......」
「小晚應該不會介意吧......」
沒等我回答,他便已經替我做了決定。
可我還是介意。
介意她喊顧辭哥哥。
介意她住我的房間。
介意她動手打了平安。
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將所有的話咽進了肚子裏,什麼也沒說。
爸爸知道了我得病的事情。
他沒有生氣,反而非常平靜的勸說我回去醫院治療。
我不喜歡那裏。
冰冷的病房仿佛會讓我的生命流逝的更快。
前些天紮過針的手背留下了一個黑黑的針眼。
胳膊上抽血過後隻剩下一片淤青。
我跟顧辭抱怨說疼。
他說,生病的人就是這樣,很正常。
可是以前我就是手上紮個刺,他都會像哄小孩一樣,哄我很久。
我想,是不是治療費用太大,壓的他們有些喘不過氣。
我不想變成家裏的累贅。
反觀那個住在我家的女孩。
顧辭叫她早早。
顧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