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說得沒錯,我本是大漠燕王的嫡女,父王母後恩愛,一輩子就得了我和哥哥兩個孩子。
大漠距離京華甚遠,那年沈懷青還是九皇子時,來大漠談判,想開通商道,以便促進兩國邦交。
那時的我躲在大殿的屏風後,看著身著大漠服裝的沈懷青,跟生長在大漠的男子不同,沈懷青沒有經曆過風沙的洗禮,如珍珠般潤澤,站在大殿中央,也是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
我一時看呆了,沈懷青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向我這邊看來,隻愣了一瞬,便挪開了視線。
真正接觸到沈懷青,是在練武場看見他同兄長比試。
兄長手持弓箭,對著遠處的靶子射去,拉弓搭箭,盡顯瀟灑之姿,旁邊的沈懷青也不遑多讓。
兩個年輕男子的比試,惹得服侍的婢女麵頰通紅。
我將沈懷青的動作看在眼裏,出聲誇獎,揚言要與他比試馬術。
他欣然答應,兄長也將私藏的彎刀拿出來做賭注。
我對於兄長的彎刀覬覦已久,此次更是勢在必得,但在馬上到終點時,我胯下的馬匹失控,我一時不慎險些從馬上摔下。
千鈞一發之際,是沈懷青救下了我。
我看著他,大漠的陽光灑在他的臉龐上,他整個人都散發著光,那一刻,我對沈懷青,心動了。
我和兄長帶著沈懷青在大漠玩了許多時日,直到他回京華時,向我父王提出了想求取我為他的妻子。
父王母後萬般不舍,但詢問過我的意見後,也是同意了。
沈懷青走之前向我保證,待他回京之後,便向皇帝稟告,回大漠求娶我為妻,我欣然答應。
不出一月,京華書信傳來,九皇子沈懷青求娶大漠銀川公主為妻。
自此,我帶著綠意與霜雪來到京華。
“娘娘,皇上已經一連好幾日都宿在賢才人那了。”
惠嬪吃了一口我宮裏的冰鎮西瓜,遲疑著開口。
我任由綠意給我扇扇子,沒有說話。
“是啊是啊。平日裏皇上可沒有這樣的時候呢。”
淑妃拿著帕子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然後怏怏地繼續道:“平日裏皇上就是在娘娘您這歇息得多,但現在,皇上一連好幾日歇在新來的賢才人那,倒也不是我們爭風吃醋,但聽說,皇上有兩日連早朝都遲了。”
我看了淑妃一眼,她是尚書家的女兒,是沈懷青登基後除了我納的第一個女人。
我也曾因為淑妃的到來爭風吃醋,耍過女兒家的小性子。
但後來,前朝送到後宮的女人越來越多,沈懷青剛登基,需要朝中勢力穩固地位,我便也漸漸麻木,不再同沈懷青鬧了。
“我會找時間和皇上說一下此事,讓皇上雨露均沾。”
我實在是受不了她們在我麵前這副做派,哭哭啼啼,於是趕緊匆匆答應下來。
一眾嬪妃得到我的保證,這才三三兩兩地找借口離開了我的啟明殿。
今日是十五,按道理來說,沈懷青會來到我的寢殿。
沈懷青也確實是來了,帶著滿身疲憊,我行了禮,為他倒了杯溫熱的茶水,站在他身側為他按頭。
“皇上......近日可是太過偏愛賢才人?後宮如此之大,皇上可要雨露均沾啊。”
我一邊為他揉著太陽穴,一邊斟酌著開口。
“賢才人剛進宮,自己一個人,難免孤單害怕,朕隻是多去陪陪她,皇後不必如此介懷。”
他以為我還是多年前那般,在爭風吃醋,於是手蓋上了我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
“我......”
正想說些什麼,外麵傳來了小太監的聲音:
“皇上,我們家娘娘突然胸口痛,想讓您去禦荷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