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六品小官的庶女,卻嫁給當朝宰相。
所有人都說我是撞了大運,裴昭隻是一時被美色迷惑,等到新鮮感褪去,就會休棄了我。
我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成婚七年,裴昭依然待我極好。
於是我開始相信,他應該是真的愛上了我。
可他著實可惡,讓我要死了,才知道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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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丞相那邊說,他有公務要忙,讓您別等了,早些休息。”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侍女玲瓏的快步走了進來,語氣猶豫地和我彙報了這件事。
“真的嗎?”我看向她,一隻手撐著頭,略有些疲憊地看向她。
小姑娘藏不住事,根本不知道她這幅說辭的漏洞有多明顯。“玲瓏,你跟了我那麼久,我已經把你當成了妹妹。你真的要騙我嗎?”
“小姐......”玲瓏垂下腦袋,幾番猶豫:“丞相,丞相和安蕊公主去遊船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我早有猜測,但當真的聽到這個消息時,卻還是感覺到了心臟傳來的疼痛。
安蕊公主,是當經聖上最寵愛的女兒,也是裴昭愛而不得,放在心尖上憐愛的人。
而我,隻是憑借著和公主有著七分相似的臉,就讓他頂著父母的壓力,京城的流言蜚語娶我為妻。
現在他真正的心上人回來了,我似乎就應該退位讓賢了。
可今天是我的生辰,以往他都會陪我一起用膳。
看著這一桌讓人熱了又熱,卻始終無人享用的菜品,
我隻覺得眼睛酸澀,應該是進了沙子。
我胡亂地再臉上擦抹著,不願意讓眼淚流了下來。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後,我隻感覺喉頭一陣腥甜,再看帕子,果然和我想得一樣,沾染上了血色。
我,時日無多。
大夫說,如果好好養著,或許還有兩年多可活,不然,也就是這半年的事。
我應該乖乖地喝藥,養病。
而不是現在,僵坐在椅子上,難過地哭。
隻是我真的,真的很想等裴昭回來。
我再等等,他和公主去遊船,或許賞完夜景,就回來了。
有些話,我想等他回來了,聽他親口說出來。
隻是等啊等,昏昏沉沉地,我就趴到了桌子上。
紫檀木的桌麵十分硬,也有些冷。但比裴家祠堂的青石板要好上許多。
沒有顯赫家世,母親身份不堪的庶女,裴昭的母親看不上眼,認為我是借著一張紅顏禍水的臉,勾引裴昭。於是嫁給裴昭的第一年,我就因為失了禮數,忤逆婆母的原因,被罰在祠堂跪了三天,裏給裴家的各位先祖請罪。
那時裴昭並不愛我,但卻格外維護我。當得知此事後,就急匆匆地趕了回來,和他的母親大鬧了一場。
“她一個女兒家,如果真的是意外,怎麼會剛剛好在你這個外男麵前落水?肯定是這個小賤蹄子設計好的。你也真是,實在是喜歡,當個妾納進來,誰又能說什麼?”
“你倒好,八抬大轎地把人娶進來了。”
“......”
我站在門外,聽著兩人爭吵,沒有任何憤怒,也沒有被丈夫維護的喜悅,滿腦子想的,全是因為我,讓裴昭和他的母親鬧了矛盾。
......
我也是認同,自己配不上裴昭的。
父親職位低微,母親更是下九流的娼妓。不但不能給裴昭帶來政治上的幫助,還讓裴昭被人議論了好一陣。
確實沒有哪裏值得裴昭喜歡。
現在想,或許是因為我和他的心上人長得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