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臉色很不好,她大聲道:「那你更要以優秀的同學為目標,然後超過他們!」
於是,我從入學第一天起,就沒有什麼人願意和我玩。
我也很難融入他們——大家聊的電影我沒看過,所有的話題我都參與不進去。
我所有的時間都在學習上。
別人的大學都是談個對象,好好的享受生活。
而我依舊像以前那樣,每天回到家裏隻有媽媽的鐵棍和書本陪伴。
媽媽在得知了我沒有朋友的事情後,很是高興。
她說道:「真正的強者都是孤獨的。」
我在學校獨來獨往,一個人吃飯,跟同學們格格不入。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年,醫生診斷,我患上了抑鬱症。
媽媽對此很疑惑,她說:「我們小時候啥也沒有,也都好好地長大了。他不缺吃不少穿,上的是都最好的學校,他有什麼可抑鬱的?」
「還是不夠優秀,對,一定是這樣他才會抑鬱。」
於是她強迫著我繼續學習。
然而,那一晚我沒有學習。
我逃出了家,爬上學校裏空空蕩蕩的天台。
十樓的風大得嚇人,似乎一個不留神就能把人卷走。
我站在天台的邊緣往下看,心裏有個聲音在喊:【跳吧,跳下去他就後悔了。】
5
然而,就在我站在圍欄邊,試圖鼓足勇氣翻過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後麵叫住了我:「張雨澤?」
我回過頭去,看到一個女孩,她穿著白襯衫站在風裏,長長的頭發被風吹動,露出了光澤的腦門。
她長的很漂亮,還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
我問:「你認識我?」
她笑了:「怎麼會不認識?這個學校裏除了你也就我的年齡我最小。」
女孩叫周婉,也是位天才,十六歲考上的清華。
她問我:「你來天台幹什麼?」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於是隻好反問她:「你來幹什麼?」
「看星星呀!」
他指指天空的邊際,「這裏的視角最好。」
我靈機一動想到了答案:「我也是來看星星的。」
於是,那一晚我們肩並肩坐在天台上,看著天上的群星。
那天晚上風不停的吹,吹動了少年那顆躁動的心。
我們聊了很多,周婉說,她沒想到我是會來天台看星星的人。
「我看你除了學習,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我垂下頭:「我媽說,除了學習,別的事情都沒有意義。」
周婉睜大眼睛:「怎麼會?生活中有意義的事情多了。」
「比如呢?」
「比如吃頓好的,洗個熱水澡,去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去滑冰,去看日出。」
......
這是多年以來,有人第一次對我說除學習以外的事情。
那一天,我回家很晚,挨了有史以來最毒的一頓打。
媽媽一邊拿鐵棍打我,一邊瘋狂地大罵,她說我出去玩,晚回家的這三個小時裏,別人都在學習,於是我又落後了。
她不知道,我回家晚了兩個小時並不是去玩,而是去死。
爸爸在那天回來了,卻在一旁刷著手機,任憑媽媽的鐵棍如驟雨般落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