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那天為什麼要來上課?”我有些疑惑。
“誰知道呢。許誠,你小心點哦。最近翹課不要被抓了。”
“萬一張興是被楊明翹課太多,氣壞了呢。”
我差點沒忍住笑。
這聯想能力也太離譜了。
我走出食堂,享受地吹了一把夏天的風。
雖然已經盛夏酷暑,但是警車仍不停歇地在校園裏穿過。
如果說,楊明真的和張興老師有什麼關聯,他們應該早就查出來了吧。
我凝視著這些黑白箱子,若有所思著。
他們能用的關係網,可比我的大無數倍。然而,他們現在仍然在使用普遍性調查的方法,就證明,
楊明和張興老師,恐怕真的沒什麼關係。
可是,張興卻殺了他,甚至還想殺林曉。
楊明這邊我確實無能為力,轉而,我開始思考林曉的話。
張安安......
她是什麼人?
她是張興的女兒。
而且,她死了。
死在兩個星期前,據說是急性病發作。
可是我拿到手的一張照片上,
上麵的女孩眉頭緊皺,臉色蒼白,
身上是大片大片淤青的痕跡。
3.
“要讓我領導知道我幹這種事,我就玩完了!”
我一邊看照片,一邊不回頭地答。
“我是那種會隨便亂說的人嗎?”
“哼,”
坐在我對麵的青年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誰說得準。”
他是我的朋友,楚在。
人生和工作目標是,在殯儀館抬屍體。
“知道你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工作,我沒那麼不當人。”
聽完這話,楚在才鬆了口氣,接著又皺起了眉,
“你要看她的照片幹什麼?女朋友?”
幸好殯儀館各種監控都運作正常。我拜托他幫我截一張照片,讓我看看張安安死前如何,他居然還真的能弄到。
我搖了搖頭,表示否定。
“她死因是什麼?”
“死亡證明上寫的是心臟病發作。”
“她身上成這個樣子,你們......”
“管不了。”他歎了口氣。“她甚至不是我負責的。有個老比登,可能是收了錢,直接就燒了。”
“也說不了什麼,死亡證明什麼的都是在的。”
照片中的女孩神色痛苦,傷痕滿身,連頭發上都沾了凝結的血色。
那雙緊緊皺著的眉,仿佛在無聲質問每一個人。
我打電話問林曉。
“曉曉,你知道張安安有生什麼病嗎?”
“嗯,好像不太清楚......她平時看著也沒事,也不吃藥的。”
帶著這個答案,我又回學校裏,試圖打聽出一些東西。
說到張安安,了解的東西就多了。
“管理係係花。”
“學霸級大佬。”
“感覺有點茶,看不起人。”
“仗著自己家爸爸是老師,從來不擔心績點。”
“有點變態,總覺得有人想要對她不好。她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
每個人都說著對自己有利的證言。人死燈滅,再不怕被追究難堪。
但是統一的都有一個說法。
張安安平時很健康,體育課都發揮穩定,
從來沒有心臟病的說法。
也就是說——
張興老師不知為何,
搞出了假的死亡證明,讓殯儀館急速火化,
想要掩蓋他女兒真正的死因。
4.
難道......是虐待嗎?
中年男人舉著衣架,木棒,甚至是煙頭。
女孩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不停搖頭。
“爸爸,別打我......別打我!”
男人充耳不聞。臉上帶著恍惚猙獰的笑意,狠狠揮下......
我閉上眼睛,不願再想。
可是張安安身上明顯的傷痕,讓我一時想不到什麼反駁的依據。
為了求證,我仔細問林曉。
“你有聽過張安安講過她爸爸麼?”
“有啊。”林曉歎了口氣。
“每次提到她爸,她就抿緊嘴唇,恨恨地罵一句他是垃圾。”
“可是我問她為什麼,她又不跟我說。”
“在學校裏,他們即使見到,也不會打招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明明不想看見這種結局,它卻避無可避地擺在了我的麵前。
有一個人麵獸心的畜生,怪笑著巡弋在教書育人的教室之上。
“那楊明呢?”我聽到自己恍惚的聲音。
“什麼?”林曉明顯愣了愣。
“張安安,和楊明有沒有聯係?”
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在出事的那間教室,楊明和林曉各自坐在靠走廊外側。不存在想先殺誰不方便的問題。也就是說,張興先舉刀砍向楊明,並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
他就是要殺了他!
如果說張興是個變態,把女兒虐待至死,還想要砍死女兒的好友,
那麼,楊明是不是和張安安有關,
才導致他成為了第一個死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