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饒命。”雲裳退開,一臉惶恐跪在地上。
顧崢彎下腰,冰涼的手指挑起雲裳下巴。
四目相對,雲裳呼吸突然停滯了一下,佯裝鎮定望著他,“奴婢一定會盡心侍奉公子,絕不會有二心。”
“哦?”
他玩味笑了起來,動作輕柔摩挲著下巴。
嘶——
不過眨眼間,雲裳痛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顧崢手還掐著她下巴,仿佛要將她下巴掐似的。
看著她眼淚掉下來,顧崢心裏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暢快。
他好像很喜歡看見雲裳哭,尤其是在自己麵前時,這份破碎感讓他很愉悅。
“你是個聰明人,不該說的話想必你也不會亂說,可不該做的,不該想的,也得如此,懂?”
雲裳忍著痛點頭,“奴婢明白,請公子放心。”
他這才將人鬆開,又恢複了謙謙君子模樣,坐下繼續溫習功課,仿佛剛才暴虐的一幕不存在一般。
有了瀕臨死亡的懼意,雲裳不敢再去亂猜,她乖乖低頭站在顧崢身側,時不時為他添一杯熱茶,或者幫他研墨。
傍晚。
顧崢要去陪童氏用晚膳,終於不用再繼續伺候著,雲裳也有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如今她已經跟在顧崢身邊,往後需得小心一些,順便弄清顧崢到底是誰。
而真正的大公子又在哪兒?
正想得入迷,忽然聽見細微的腳步聲。
她與彩雲同住一屋,自然聽得出來這腳步聲是彩雲的,緊接著又傳來一道倉促的腳步聲。
隨即一道男聲響起:“你是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去給大公子送湯,你還在這磨蹭什麼?”
“爹,大公子還在夫人那用晚膳呢,女兒在這裏等著,等大公子出來再給他送去。”彩雲的聲音隨之響起。
竟然是彩雲和管事的聲音,雲裳腳不自覺往牆邊挪動,想聽聽他們具體在密謀什麼。
看著麵前這個長相乖巧的女兒,管事提醒:“我好不容易才幫你在夫人把形象重新拉回來,我可告訴你,別忘了咱們的計劃,能不能一輩子富貴榮華,可就靠今天了啊。”
彩雲點頭保證:“爹你就放心吧,女兒在這裏麵放了很多壯陽補身體的腰,等藥效發作你就把大公子引到女兒房間來,女兒裝作是被大公子強暴,你再叫夫人來,夫人隻能將我留在大公子院子裏,以夫人的性子,肯定會讓我當個侍妾,可比通房好多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這樣的計劃,雲裳都忍不住衝兩人豎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
見女兒如此聰慧,管事欣慰點頭,“那你在這等著,為父就先回去了。”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聲音,雲裳悄無聲息離開牆角,在院子裏走來走去,時不時伸長脖子看看顧崢什麼時候回來。
看見一道白色人影,雲裳眼前一亮。
正要過去,可有個人比她更快。
彩雲將早就準備好的湯遞給顧崢,含羞帶笑望著他:“公子,這是夫人讓奴婢給公子熬的湯,夫人說公子辛苦了,讓公子喝下。”
顧崢接過,正要喝,雲裳突然跑過來,直接撲進顧崢懷裏。
顧崢一個不穩,往後退了好幾步,碗裏的湯也全都灑在地上。
“你......”彩雲憤怒看向雲裳,氣紅了眼眶,“你故意的是不是?”
雲裳回頭,滿眼無辜望著彩雲,“彩雲你胡說什麼?我不過是想公子罷了,再者說你熬的湯公子才不會喝,別以為打著夫人的名號公子就會喝,你可瞧見公子何時喝過你的湯?”
“可剛剛......”
彩雲還想狡辯,雲裳哼了聲,“公子那是孝順,不想讓夫人不開心所以他才勉為其難喝的,可你的湯狗都不會喝,我是公子的人,自然得為公子安全考慮,要不然我們去見夫人,問問她可有私下給公子安排湯?”
聽見這話,彩雲心虛低下頭。
很快彩雲又重新看向雲裳,眼中充斥著不甘。
彩雲氣得跺了跺腳,又轉身往外走。
見人走了,雲裳立即從顧崢懷裏退出來,屈膝道歉:“還請公子原諒,奴婢今日唐突了公子。”
“無妨,你做得不錯。”
顧崢越過雲裳,大步往書房走去。
望著顧崢背影,雲裳猶豫片刻又追上去。
進入書房後,雲裳將門關上,盯著顧崢背影陷入沉思。
許久不見她說話,顧崢回頭,黑眸若有所思盯著雲裳。
雲裳惶恐跪下,“奴婢對公子忠心耿耿,方才阻止彩雲不過是因為聽見她與她爹對話,想辱沒公子清白,還請公子原諒奴婢的失禮。”
聞言,顧崢眼中閃過詫異。
遲遲不見顧崢開口,雲裳接著說道:“夫人最討厭公子沉迷男歡女愛,若是被夫人知道,奴婢擔心夫人會責罰公子,平日裏夫人雖然偏愛公子,可真遇著事,夫人對您一樣嚴厲。”
顧崢眼神慢慢放鬆。
他拉著人站起來,勾著她的腰讓她貼在自己懷裏,低頭認真注視著她。
看著她狐狸眼裏隻有自己的存在,顧崢滿意收回目光。
“做得不錯,想要什麼獎勵?”顧崢笑著問。
聞言,雲裳眼中閃過詫異。
顧崢這是要給自己獎勵?
見人又在自己麵前發呆,他掐著雲裳臉頰,不悅道:“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麵前發呆。”
被他冰冷的聲音嚇到,雲裳迅速低下頭,“奴婢知錯,還請公子原諒。”
顧崢又將人放開,回到書案前坐著,又拿起一本書看。
彩雲離開前院後,猶豫再三又跑去童氏院子裏,將雲裳的惡劣行徑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童氏放下賬本,抬頭看向彩雲,眸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深意。
被看得很不自在,彩雲咽了咽口水,“夫人,奴婢說的句句屬實,雲裳不知羞恥,夫人若是不給雲裳一些教訓,日後指不定還要怎麼教壞公子。”
“你說真的?”
彩雲立即點頭,“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話,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公子院中的冬夏,先前公子遣散院子裏的奴仆,肯定也是為了與雲裳行不軌之事。”
隨著彩雲越說越多,童氏臉色越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