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雲裳身體不自覺顫了顫，夫人生氣了，原來想的計劃恐怕是行不通了。

見人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童氏眉頭緊鎖，聲音也越發低沉。

“方才你不是挺能說會道，如今這是怎麼了？”

“請夫人恕罪，奴婢知錯。”雲裳低著頭很認真道歉。

見她還算識趣，童氏輕輕頷首，隨即表情又變得嚴肅：“看來你是還沒學會規矩，今日若不好好給你點顏色瞧瞧，未來你還不爬到主子頭上作威作福？”

話落，童氏看向彩雲。

彩雲欣喜上前來，“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規矩。”

童氏伸手讓丫鬟扶著自己站起來，餘光冷冰冰掃過還跪著的雲裳，眼中閃過厭惡，“看來你與璟兒無緣，可就不能怪我了。”

雲裳臉色越發慘白，若不能跟秦璟，恐怕她連進宮的機會都沒有，會直接被假秦璟殺死。

看著她那張小臉變得慘白，勾人的狐狸眼也滿是惶恐，彩雲陰惻惻笑著，她已經想好折磨雲裳的手段了，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母親。”顧崢的聲音突然響起。

隻見顧崢一襲白衣，手執白玉扇，風度翩翩走過來。

他睨了眼還跪著的雲裳，又恭敬向童氏行禮，“母親，不知兒子的通房是哪裏得罪了母親？”

見他是來給雲裳撐腰的，彩雲擋在雲裳麵前，楚楚可憐望著顧錚：“大公子，雲裳這小賤人仗勢欺人，她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夫人寬宏大量並未生氣，隻是想讓奴婢教教她規矩。”

顧崢不悅皺眉，眸中溫度退去，冷冰冰望著彩雲。

“我與母親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奴婢插嘴了？”

對上他黑眸，彩雲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不知為何，今日的大公子似乎格外恐怖。

童氏也察覺到些許異樣，狐疑望著顧崢，“璟兒，你今日......”

童氏身為秦璟母親，對他疼愛有加，一點細小的變化就能讓童氏認出眼前這人不是秦璟。

雲裳心一橫，大著膽子道：“還請夫人莫生氣，大公子也是擔心奴婢才會動怒，奴婢願意受罰。”

一聽是為了一個小丫頭，童氏對雲裳越發不喜。

顧崢迅速收斂周身氣勢，衝童氏露出一個溫和的笑，細聲央求：“母親才答應了兒子要把雲裳留給兒子，不會又要反悔了吧？”

童氏嗔了他一眼，滿眼慈愛道：“你這潑猴，我何時說過不答應，不過雲裳這丫頭實在沒規矩，回去後你可得多教導教導，如今她是你的人，若丟了麵子，那也是丟你的麵子。”

顧崢低頭，黑眸裹挾著深意掃過雲裳，又點頭：“母親教訓的是，兒子知錯。”

見他如此乖巧，童氏再次笑了起來，“行了，你都來要人了娘也不為難她，你把人帶回去好好管教。”

顧崢又看向雲裳，嗬斥道：“沒聽見夫人說什麼？沒眼力見的玩意兒，還不快起來多謝夫人。”

聞言，雲裳立即起身規矩向童氏行禮。

“奴婢謝夫人。”

童氏不耐煩衝她揮手，“行了，你回去照顧好璟兒才是，若璟兒有半點差池，我絕不會放過你。”

見童氏就這麼把雲裳放走了，彩雲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剛回秦璟的院子，顧崢摟著她的腰，繼而掐著她下巴強迫她貼近自己。

灼熱的呼吸打在臉上，雲裳身體不自覺顫抖起來。

顧崢鬆開下巴，手慢慢往下，最後停留在她纖細的腰肢上，輕輕撫摸著。

他低下頭，黑眸與她對視，“今日若不是我及時出現，你可隻會是什麼後果？”

雲裳艱難咽了咽口水，迅速遮掩好眸中的懼意，感激望著他：“今日太感謝公子了，若不是公子來得及時，我這張臉恐怕要保不住了。”

想想就覺得後怕，若真落到彩雲手裏，被毀容也就罷了，自己失身的事恐怕也會被夫人知曉，到時自己恐怕會變成亂葬崗的一具腐屍。

顧崢將人放開，摩挲著拇指上留下的熱意，輕笑了聲。

“你是個聰明的丫頭，想必不用我教也知道該怎麼做，去收拾你的東西，今日起搬過來，做我的貼身侍女。”

“是。”雲裳乖乖福身行禮，而後轉身回去收拾行李。

她東西不多，很快便收拾好回了顧崢那。

恐怕是顧崢怕被發現，院子裏的下人都被遣散得差不多，隻留下一個冬夏在門口伺候著。

雲裳站在院子裏猶豫許久，又走向冬夏，低聲問：“冬夏哥，我晚上睡哪兒？”

冬夏厭惡將雲裳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鄙夷道：“你睡哪兒問我作甚？自個兒進去問公子去。”

問顧崢？

她怕自己晚上就要睡閻羅殿去。

“進來。”顧崢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雲裳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如今隻能硬著頭皮進去了。

顧崢抬起頭，衝雲裳溫和笑著：“我又不吃人，你這麼害怕我做什麼？今後你我同住一屋，把你東西放到我隔壁房間就行。”

同住一屋？

雲裳臉色驀地一白，她越發篤定顧崢已經猜到她什麼都知道，這恐怕是要時刻監視自己。

按捺住心中惶恐，雲裳趕緊去把東西放下，又進來書房伺候。

顧崢頭也不抬道：“幫我研墨吧。”

她走到顧崢身旁，拿起墨塊幫他研磨，看著他的字跡，雲裳皺了下眉。

這字......

顧崢抬起頭，笑容越發溫柔，輕聲問：“我這字如何？”

雲裳迅速調整好表情，笑著誇讚：“公子的字自然是最好的，不知公子可能教教奴婢？”

“過來。”顧崢心情大好，讓她到自己麵前來。

雲裳乖乖走過去。

顧崢將人摟在懷裏，將毛筆塞到她手裏，握著她的手在紙上寫下她的名字。

雲裳。

和秦璟的字跡一模一樣。

雲裳睫毛輕輕顫抖著，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同時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長相如此相似，一顰一笑也一樣，如今甚至連筆記都一樣，除了細枝末節找不到一點不妥，如此相像的兩人恐怕不是一天能模仿出來的。

是靠長年累月，所以......

“雲裳，聰明的人才能活得更久，對嗎？”頭頂傳來顧崢冷冰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