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姐姐不讚同父親的觀點，他們又吵架了。

姐姐最終先低頭向父親道歉，而後又提起我的事。

父親生氣地扇了姐姐一巴掌，躲在桌子底下拚命捂住嘴，生怕被父親發現，可身子還是害怕地發抖！

“不管怎麼說舞兒都是您的骨肉！”

父親勃然大怒，卻又怕被人聽見低聲怒吼：“你難道想逼你爹承認......強迫妓子的事！”

“你把書讀到狗肚子了！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姐姐堅定地聲音響起來：“難道不是嗎？”

“如果不是，那爹為什麼把這件事視為禁忌？如果誰提起來您就大發雷霆！”

“舞兒的娘已經走了，她一個孩子怎麼在外麵生存！”

“妓子就是低賤！她們也配談意願？”

“那個小孽種最好死在外麵！”

然後是門被摔的作響的聲音，我偷偷掀起桌布的一片，看著姐姐關上了門。

“舞兒沒事了。”

她溫柔地把我拉了出去，心疼地揉著我發抖的腿。

“我不要父親！我隻要姐姐一個人就夠了！”

她眼裏含著淚：“傻孩子，人怎麼能沒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呢？”

“姐姐隻是想讓你堂堂正正地活著。”

那時年歲還小，我並不懂姐姐說的意思。

心裏雖然傷心父親不認我，好在還有姐姐。

隻是那麼好的姐姐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我找到姐姐的時候。

她全身青紫裸著身子躺在一堆草垛裏，臉腫到我差點認不出來。

她連指甲蓋都沒了。

頭發也亂糟糟的，甚至有幾塊頭皮都被扒走了。

姐姐平時那麼愛美的一個人，如果看到自己現在這幅樣子該多傷心啊！

我抱著姐姐嚎啕大哭。

明明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幾天的時間我就沒有姐姐了？

我哭到嘔出了膽汁，可姐姐還是冰冷地躺在我懷裏，再也不能溫柔地抱住我了。

我再也沒有姐姐。

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沒了。

“大戶人家的滋味就是爽啊！”

“哈哈哈那嘴都腫了！”

“真不知道下次這種好事什麼時候還有。”

我踩著箱子從窗口望去，外麵幾個撒尿的男人佝僂著背，斷了手。

那就是姐姐曾經接濟過的人！

忘恩負義的雜種！

雜種就應該死掉！

我脫下外衫蓋住姐姐的身體，然後把她藏起來。

跟蹤幾個乞丐到了他們睡覺的破廟，夜裏趁他們睡著，從破窗吹出去一股煙。

沒一會他們就互相抱在了一起，我冷漠地在窗外，看著他們最終枯死在了對方身上。

我小時候最愛跟來看娘的男人學習毒術，直到後來姐姐不讓我動那些東西，我才把那些東西藏了起來。

應該早點拿出來，把傷害姐姐的人都毒死的。

我點起一把火將破廟和乞丐燒了個幹淨。

也把自己最後一點善心也燒了個幹淨。

“清清你真是像極了一個人。”

我死死扣住被子，眼裏還裝作純稚：“陛下是因為臣妾像那個人，所以才寵臣妾的嗎？”

皇帝沒有回答，反而問我：“如果朕說是，那清清如何想？”

我啄了一下他的唇道：“那真是臣妾之幸，這才有了和真龍天子在一起的機會。”

老皇帝這才滿意地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