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一世，她就是這樣輕飄飄說幾句話，讓我受苦受累。

不過現在嘛，這才哪兒到哪兒？

好戲還沒開場呢。

一個一個都別想逃。

「芸兒妹妹，你今天可是機靈極了。」杏兒似笑非笑，「拿我當墊背，自己倒是得了便宜。」

這話放在以前，我是聽不懂的，即使聽懂了，也隻會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

我努力真誠地看著她：「杏兒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之後還要麻煩你多提點。」

她自然地接過我遞過去的糕點，滿意地輕笑：「果然聰明了。」

回到住處，娘像往常仔細盤問今日上工情況。

「芸兒！你這個死丫頭！我怎麼跟你說的？」

「為主子盡心辦事那是本分！犯錯罰你，你還舔著臉領賞？」

果然，不論怎麼做都是錯的。

我還是低眉順眼：「娘，我記著您的話呢，但是這個糕點是杏兒讓我拿的。您放心，我拿了也不敢吃，都給她了。」

下一秒，老女人尖叫：「什麼？！你這個不成器的死丫頭。你還把東西給了杏兒那個賤蹄子？你是不是傻？那個死丫頭，看我不撕爛她！」

第二天上工，杏兒表麵上看著沒事，但是實際沒站一會兒，雙腿就開始顫抖。

這是我娘多年鬥法的禮數，既不能耽誤別人上工，也不能不解氣，隻盯著看不見的地方打。

她娘說話罵架絕不輸陣，但是要論掐架鬥法絕對贏不過我娘。

杏兒也是絕對不會不上工的，林詩月的大丫鬟有的是備選，她絕不能錯過。

我也真的很好奇，杏兒坐了這個位置，林詩月最後還能逃過流放嗎？

「姐，我餓。」

「再忍忍，很快就結束了。」

昨夜，小弟因為話太少，少爺一天都沒興致跟他說話，又被娘罰了晚飯。

林府占地不大，但請了最有名的風水師傅來布置，一草一木皆有乾坤。

除了不能改動的地方，其餘用具裝飾，都是到最貴的珍寶閣采購。

林家一家人吃穿用度也都必須是最好的，都是找最好的鋪麵定製。

但是，林大官人，卻時常說，府裏應當節省。

怎麼省呢？省在奴仆身上。

奴仆穿的衣物不必新但務必幹淨，奴仆的飯食不必豐盛隻要飽腹。

無人敢置喙，一旦有人敢站出來質問或是做活懈怠。

便是打斷腿，扔到馬圈，等待發賣。

而今早，所有奴仆就被召集起來換上新衣，需省了早飯，為了迎貴客立規矩、安排活計。

此時，大管家在前麵訓話。

小弟實在有些體力不支，整個人靠在我身上，勉力站穩。

林家很看重今天的客人。

管家訓完話，林家人剛剛用完早飯，慢悠悠踱步前來。

林大官人親自規訓奴仆：“今日有貴客來，誰要是犯錯，打斷腿發賣。”

林夫人、林詩月、甚至不滿五歲的少爺也都到場聽著。

林大官人看起來紅光滿目，林夫人也麵露喜色。

林詩月化了時下閨秀最流行的妝容，著一身白色雲絲長裙，薄霧紫色煙紗的外裳，頭發精致地挽著，發間插著珍珠的水玉蘭花簪子和流蘇步搖，腰身盈盈一握，精致且得體，顯然細細打扮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