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礪似乎被我話中的自嘲刺到,他沉默一會兒,握住我的手:「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好。放心,不會不要你。」
我聽著這句承諾,露出了笑容。
對於能否被沈礪及時找到這件事,我其實沒有十足把握。
但我清楚,他極其討厭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尤其對象是一隻卑微脆弱的雀兒。
事實證明,我賭贏了。
我沒有再回那個別墅,而是搬進了沈礪名下另一套更大的房子。
沈礪讓陳姨好好照顧我,她就每天變著法兒給我煮好吃的,尤其是補氣血的湯藥,恨不得時時刻刻往我嘴裏喂。
我知道陳姨也是心疼我,看著她整天忙前忙後的樣子,我總會想到蔣媽媽。
那個一輩子善良勤勞的女人,沒被天生聾啞的殘疾打倒,獨自一人把孩子拉扯長大,卻在中年遭受喪子之痛。
我閉上眼,把湧起的痛苦酸澀強壓下去。
再睜眼時,我還是那個柔軟脆弱、仿佛輕而易舉就能置我於死地的薑初。
我被沈礪接回去的事被白安冉知道了。
她對沈礪大發脾氣,最終怎麼被哄好的,我不得而知。
她安分了一段時間,聽說在準備自己的獨奏音樂會。
我獨自在別墅時,下載了很多白安冉的演奏視頻。視頻中,她手指翻飛,確實靈動好看。
而也正是這雙手,在蔣聽竹拒絕她時抓住了他的手臂。
於是沈礪在把蔣聽竹推下樓前,活生生打斷了她碰過的那條胳膊。
「初初,後天是小冉的生日,她要辦一場生日會。」沈礪摟著我,有些猶豫地說。
「怎麼了嗎?」我抬頭不解地問。
「她說想讓你過去。」
我表麵愣住,心裏卻在冷笑,這是哪門子的生日會,分明是我的鴻門宴。
「那阿礪,你想讓我去嗎?」
沈礪錯開了我的視線,隻說:「她堅持要你去。」
意思是我必須去。
沈礪又道:「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她不會為難你的。」
我善解人意地一笑:「好,既然這樣,那我會去的。」
我隻身出現在白安冉生日會上時,旁人臉色都十分微妙。
白安冉在不遠處和別人舉杯交談,沈礪站在她旁邊,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我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沒過多久,幾個打扮精致的女生在我身邊坐下。
我粗略掃了一眼,明白來者不善。
「你就是薑初?」其中一個開口道:「安冉姐真善良,還邀請你這個不要臉的低仿。」
我沒吭聲,她繼續道:「去給我端杯酒。」
「你可以叫服務生。」我淡淡地說。
「今日客人很多,服務生人手不太夠呢。」白安冉走過來,笑容純良:「薑小姐,不過舉手之勞的事,何必為難呢?」
在外人麵前,白安冉裝得很好,高貴清純的人設立得十分牢固。
我沒再堅持,走到一名服務生身邊,從托盤中端了一杯香檳。
然而就在我把香檳遞過去時,肩膀不知被誰撞了一下,酒液濺到那女生的裙子上,她登時大叫起來。
叫聲引來全場的注意,女生搶過我手裏的酒杯,惡狠狠道:「你這賤人故意的吧!」說完,手腕翻轉,一杯香檳對我當頭淋下。
沈礪被白安冉支開去見白老爺子,趕來時就見我滿臉酒水的狼狽模樣。
白安冉站在一旁,嘴角噙笑。
「好了,小冉。」他牽起白安冉的手,語氣沉沉。
白安冉回握住他,輕聲笑道:「好吧,聽你的。」
我被服務生領到了一間客房。
感受到身體逐漸湧起的燥熱,我終於確定了白安冉的真正目的。
嘴唇沾染一點酒液就中了招,這到底是多強的藥性。
很快,我便沒有精力去思考這個問題。
癢意從心頭遍布全身,雙眼漸漸迷離,我強忍住脫光衣服的衝動,跌跌撞撞地向門口奔去。
然而門被人打開,三四個穿著服務生衣服的男人強硬地把我推到床上。
聽到門被反鎖的「哢噠」聲,我心頭湧起一絲絕望。
白安冉要讓我在今天身敗名裂,為她的生日助興。
我想尖叫,卻被緊緊捂住嘴巴。
衣服被撕扯得破碎,我好像回到了八歲那年,我媽的嫖客上完她,又鑽進我屋子撫摸我的身體。
那時,幼小的我一腳踹向他兩腿間。
現在,我狠狠咬了一口趴在身上的人,在他的慘叫聲中爆發出求生的力氣,衝向窗戶一頭裝碎了玻璃。
宴會中的人們已經來到了外麵,準備開始露天party,玻璃破碎的聲音引得他們紛紛抬頭。
沈礪也不例外。
我在他驀然變得驚恐的眼神中,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