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把我當做替身。
媽媽恨我害死姐姐。
可我如他們所願病入膏肓後。
他們卻發了瘋地求我。
......
和宋知簡結婚三年。
所有人都說我是他忘不掉的白月光。
可隻有我知道,我隻是替身,代替我死去的雙胞胎姐姐。
媽媽說:「是你害死了她,你不配得到幸福。」
確診這天,我去探望媽媽。
療養院裏。
我一進病房,媽媽就拉著我躲到角落裏。
她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我的臉。
我下意識地偏開頭想躲。
媽媽的手僵在半空中。
半晌後,試探著朝我靠近了一步,這才心疼地在我臉上輕撫一下,說:
「舒舒怎麼瘦了這麼多?」
沒能說出口的話哽在喉頭,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看後,從懷裏要出一個黃澄澄的芒果。
熟透的芒果,似乎輕輕一捏就會溢出汁水。
媽媽臉上帶著討好,往我麵前又遞了遞,她對我說:「舒舒乖,快吃。」
「媽媽藏了好久,快吃。」
可是,我叫薑雲笙呀。
薑雲舒是我的姐姐。
明明是雙胞胎,可喜歡吃芒果的是姐姐。
我要是吃了芒果,會過敏,會窒息。
媽媽看我沒接,她眼裏隱隱含著淚光,聲音哽咽。
「舒舒還在怪媽媽嗎?」
「可是,媽媽愛你呀!」
我接過芒果。
輕放在桌上後,扶著媽媽在床邊坐下。
我屈膝蹲在她的腳邊。
像小時候那樣,趴在她的腿上。
媽媽輕笑一聲,抬手輕柔地撫在我的頭上,一下一下。
手掌幹燥又溫暖。
我似乎聽到自己輕聲開口,問她:「那阿笙呢?」
「她也是媽媽的女兒呀!」
輕撫在頭上的手一頓。
媽媽的呼吸急促起來,我抬頭望去。
她眼裏的溫情消失得一幹二淨,隻剩厭惡和恨。
媽媽咬著牙說:「別跟我提她!」
我的眼眶有些發熱,心口也悶悶地疼。
媽媽不喜歡我,因為我調皮不懂事,不像姐姐。
我把臉埋在她的腿上,淚水濡濕了病號服的褲子。
媽媽趕緊拉著我起身,雙手一邊慌亂地在我臉上擦拭,一邊說:「我的舒舒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擦著擦著,她的手越發用力,嘴裏嘟囔著:「怎麼擦不掉?怎麼擦不掉?」
我立時後退一步躲開。
我和姐姐是雙胞胎。
唯一的區別就是眼角的淚痣。
媽媽卻擒住我的手腕,雙目圓瞪,惡狠狠地質問我。
「舒舒呢?你把舒舒藏到哪裏去了?」
「你個賤人,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一個母親,要恨到什麼程度,才會叫自己的女兒賤人。
我用力往回抽手,想躲開。
媽媽卻更加用力。
她攥著我的手腕,垂下頭,用力撕咬。
痛得我嘶了一聲。
媽媽聽到了,她嘴下更加用力。
鮮血順著媽媽的唇角滑下,砸在地上。
我伸出手,抱住媽媽的肩,小聲說:「媽媽,明明長得一樣呀,為什麼就是不能也喜歡阿笙呢?」
媽媽掙紮著用力推開我,高揚起手,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我被這一巴掌扇得偏過頭去。
腦海裏空白了一瞬,耳朵隻剩嗡鳴。
她揪著我的頭發,扯得我頭皮一陣陣發疼。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舒舒,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如果當初沒有生下你就好了,如果沒有生你,我的舒舒就不會死!」
「死的為什麼不是你!」
生活本就是一灘爛泥。
可我以為不會再比今天更失望。
可失望之後,還有絕望。
我的鼻尖一陣濕熱,我伸出手抹了一把,指尖都是血。
看來醫生沒騙我。
我的日子所剩不多了。
宋知簡來了,他把我從媽媽的手裏解救出來。